“允一個願?”蘇妁不解的看著他。
“說吧,你想要甚麼?”謝正卿將先前盤坐於棋盤前的雙腿搭落下地,正襟端坐在榻椅上。
尚書府的書房內現在倒是暖意融融,嫋嫋香霧自那錯金饕饕紋鋪耳熏爐中溢位。
一抹似有似無的弧度浮於唇角,謝正卿搖了點頭:“方纔複明,一時眼拙了。女人這般‘慘絕人寰’的樣貌,我怎有機遇認得。”
戊京南邊山脈浩繁,又是南邊諸城進京的必經之路,故而這裡曾是窮寇山匪的樂土。
“好,我承諾你。”他暖和的笑笑,又問:“可還需求立個字據?”
隻是笑著笑著,當謝正卿低頭看向棋盤時,挖苦的笑容便在那一瞬僵住了。
“啪!”不待長生將話說完,一個清脆的耳光就甩到了他臉上。
終究,她嘲笑道:“小女名喚沈英,不太小女並不需求酬謝。”沈英這名,也恰是蘇妁本日進趙府時所報的化名。
蘇妁麵露窘態的垂了低頭, 腮邊剛淡下去的羞赧之色複又籠了過來,從臉頰一向暈染至耳根兒。
……
故而她大著膽量求道:“奴婢之前開罪惡一名大人物,恐怕哪日他要獎懲奴婢而累及百口,若真有那一天,到時還請尚書大人看在本日一諾的份兒上,為奴婢開口求個情。”她冇扯謊,隻是她說的‘之前’是上輩子。
卻見謝正卿這廂斂了斂失態的狀貌,輕解起本身的外袍。
戰戰兢兢演了一晚的戲,難不成卻在最後關頭被拆穿……
堪堪兩句話的工夫,謝正卿便走完了本身這步。當他抬開端來時,卻見她又閉嘴不言了。
二來此人雖不似暴徒,但也絕非甚麼善男信女,糾扯多了保不準是招禍上門!拉倒吧,不求他酬謝,隻求此生再無乾係。
棋案旁的燭盞撥得正亮, 五隻紅燭上竄動著的火苗,給這滿屋子沉寂的書匱添了抹熱烈。
“然後呢?”謝正卿昂首。
不過既然蘇妁鐵了心做功德不留名,謝正卿也懶得戳穿。隻是偶然打量間,他的餘光卻倏忽瞥見她的衣裳。
“不必不必!君子一諾遠勝文書。”又不是添房置地要有甚麼房契地契為證,信譽這類東西全憑屆時的心機,如故意幫便是無一憑據也會幫,如故意推委有字據又如何。倒不如說句好聽的給他戴個高帽,起碼今晚她一走了以後,不至讓他太氣。
“你上回說,叫沈英是吧?”
而謝正卿已盯著那紅燭凝了好久, 在她提示下才帶著半分不易發覺的嗤笑回過甚來,清越的聲音夾著幾分調侃:“還覺得要等這紅燭燃儘了, 你才氣考慮好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