戊京南邊山脈浩繁,又是南邊諸城進京的必經之路,故而這裡曾是窮寇山匪的樂土。
一抹似有似無的弧度浮於唇角,謝正卿搖了點頭:“方纔複明,一時眼拙了。女人這般‘慘絕人寰’的樣貌,我怎有機遇認得。”
她硬扯出一抹諂笑:“既然你冇事了,我……能夠走了吧?”
冇多會兒,站在山邊的長生望到山下呈現了嫋嫋升騰起的紫煙,這便是那些人的迴應。
不過既然蘇妁鐵了心做功德不留名,謝正卿也懶得戳穿。隻是偶然打量間,他的餘光卻倏忽瞥見她的衣裳。
***
前路又到了分岔之處。從山下一起走上來,他們業已碰到了不下二十條岔道,反幾次複繞來繞去。二十多名錦衣衛經曆了分頭、分頭、再分頭,現在他這隊隻剩下三人了。
隻見謝正卿往前俯了俯身子,湊在岑彥耳畔,輕聲叮嚀道:“自此向上去二十餘丈處有塊巨石,中間有個女人。過會兒待人都走儘了,你悄悄將她送去悅來堆棧開間上房。”
目睹謝正卿的目光黏在本身身上遲遲不肯移開,蘇妁眼中閃現惶惑之色。不自發的伸手去扯了扯領褖,既而便虛掩在胸前不敢再放下。
謝正卿隻伸出一條胳膊,便將這女人承住,接著往懷中一攬,打橫抱起,走至巨石旁,緩緩將她安排好。
那人領命後,便倉促下山去與來人彙合。
他隻冷著一張臉,言道:“本日女人既然幫了我,他日定是要酬謝的,不知女人芳名?”
便是如此一身灰撲撲的下人裝束,也掩不住那皮下的傲骨。
岑彥這類練家子當中的妙手,隨便一掌出去那都是孔武有力!直將長生打的當場轉了半圈兒。
很快,四周的錦衣衛與營兵皆尋了過來,帶頭的剛巧就是錦衣衛批示使岑彥。
蘇妁遊移了半晌,還是決定不奉告他真名。
因著內功的注入,那石子敲擊在山石上收回一聲清脆清脆的動靜,算是給搜尋的人引了個路。
她忍住獵奇之心,口中推拒道:“太客氣了……不消,不消。”眼卻緊盯著謝正卿的手,想看看他能拿出甚麼東西。
他倉猝跑來回稟:“批示使,那些人業已到山下了!”
二來此人雖不似暴徒,但也絕非甚麼善男信女,糾扯多了保不準是招禍上門!拉倒吧,不求他酬謝,隻求此生再無乾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