轉頭欲回房,正巧見到女兒房裡的丫環端著木托路過。托盤中放的是今午的飯飧,紋絲未動。
他隻冷著一張臉,言道:“本日女人既然幫了我,他日定是要酬謝的,不知女人芳名?”
自打本來的房裡出了事,汪語蝶便搬來了後院兒的一處配房。
那日返來時,汪語蝶說那些鐵勒人隻是將她打昏帶出去,本來想要訛詐些銀兩,可一晚後又俄然改了主張逃命為先,故而將她放了。
汪語蝶低頭不語,鳳眸噙淚。先前還能勉強佯裝,這會兒便是完整掩不住那點兒心機了。
本來她還真走不了,畢竟親眼目睹了當朝首輔的如此狼狽相,這本身便是極刑一條。不過謝正卿這會兒倒也冇籌算按原打算去拔刀。
“王爺,下官這些日子閉門不出,早已看破想透。當初送那六個鐵勒人來汪府的是謝正卿無庸置疑,他料定了下官不會留活口,故而放出風去,讓那些鐵勒人見到族人的屍首,來尋我複仇!這等事無需憑據下官也堅信不疑,要憑據又有何用,縱是擺到聖上麵前……”聖上又敢為他做主麼。
汪萼進門後未見屋裡有何動靜,但隔著屏風影影綽綽可見女兒正靠在床邊兒坐著。他繞過屏風,見女兒目鈍神呆的凝動手中所捧之物,如尊泥塑木雕般。
他終是將心一橫:“蘇公子這回雖未跟著你蘇伯伯進京,但他要插手來月的秋闈。為父這回便正式允你,隻要蘇公子秋闈落第,為父便成全了你們!”
“王爺, 常日裡我們想要攙扶個本身人上位, 那是難上加難。對於稍與王爺有所走動的大臣,謝正卿都是防之又防,此次他竟無端將蘇明堂連升兩品,委實是讓人猜不透啊!”
李成周聽聞此言,心中大悅。但還是奇道:“雖本王也始終感覺汪府此次不幸遭受定與謝正卿脫不了乾係,但汪大人如此篤定,但是彙集到了何證據?”
汪萼不由得眉頭緊蹙,喚住那丫環詢道:“語蝶又是粒米未進?”
“語蝶,你這是在看甚麼寶貝啊?”汪萼用心像逗弄小孩子似的笑問道。
李成周親身起家上前將汪萼攙起,“汪大人免禮, 坐下來講……”
自從汪府遭此一劫後, 他曾幾度擔憂汪萼心生怵栗, 就此打了退堂鼓。畢竟此人知之甚多,如果當真起了離開之心,便是難再留他。
“可女兒已失了黃花女的名節跟身子!”汪語蝶嚶嚶垂泣,不欲再諱飾內心。
“語蝶啊,”汪萼一臉慈愛的笑容,聲音亦是帶著寵溺:“現在你蘇伯伯業已在都城安家了,如果你在府裡呆的悶,無妨去找蘇妁玩兒,順帶也代爹向蘇明堂道賀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