上輩子爹隻是個七品小縣令,人微言輕不受諦視,故而拖了兩年才東窗事發。可這輩子卻莫名升了官兒進了京,誰知……
現在舉家搬來了戊京,天子腳下,她便更加覺的心慌。爹這類樸重愚衷的性子,向來不屑那些虛與委蛇、曲意奉迎,委實不宜混跡宦海。位子爬得越高,她便越覺彷徨。
蘇妁怔了怔,一時竟不知該如何作答。若說他過得好,她天然寒心。若說他過得不好,她天然憂心。
遊移半晌,蘇妁才強扯了個笑容:“姐姐放心,大哥與大嫂相敬如賓。”
霜梅進屋時,汪語蝶剛把此前統統經曆照實哭訴完,她並不想對這獨一的閨中姐妹有所坦白。
“語蝶姐姐,這些曉得便曉得了,你可千萬莫做傻事!禽獸亦分個三六九等。如果蛇鼠之流,我們定要討個公道。可那人,恰好是條龍。一條連真龍都能玩弄於鼓掌間的惡龍!莫說是他幕後教唆,便是公開作歹,又有誰能製止得了?”
汪語蝶羞憤的垂下頭,想想自那事產生後她每日鎖於房中,連哭都不敢哭出聲,隻能早晨捂著兩層被子無聲的宣泄一番。怕的就是這奧妙藏不住!現在見了蘇妁,才氣將心門完整敞開,將這些見不得光日的肮臟傾倒出來。
“妁兒,聽我爹說,將那些奄奄一息的鐵勒人送至汪府,就是謝首輔教唆的。所圖便是待那些人身後將動靜放出,讓其他的鐵勒死士來找我爹尋仇!”說著,汪語蝶又痛恨的啜涕兩聲,眼中忿火灼灼。
翌日一早, 蘇明堂乘了馬車去往通政司應卯。應他囑托,管家老薑也一早請來了郎中, 為大老爺蘇明山在屋裡鍼灸治病。而桐氏則在大嫂楊氏的幫持下, 持續帶著丫環們一同清算新宅子的各屋各院兒。
汪語蝶抓住蘇妁剛放下帕子的手,凝眉問道:“妁兒,你說的這般勉強,但是你大嫂不敷賢惠?”
蘇妁儘力讓本身待她的體例回到三年前,上前拉了拉她的雙手,嬌嗔道:“語蝶姐姐,您如何不著人知會一聲便來了?如果再晚一刻,我們怕是要擦肩而過了呢!”
纔是日始,桐氏猜到汪語蝶定也未用早飧,便差霜梅先去廚房弄些清口的飯菜送去。免得兩個女人哭哭啼啼的費心耗力,卻還空著肚子。
汪語蝶驀地感覺心寒了兩分。蘇妁簡樸的言語卻帶著對大嫂的悄悄保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