英國公被長媳哭得心煩,繃著臉道:“算了,衝甚麼喜,沖喜真管用,這世上就不會有病死之人。傷是守城受的,他命大不消沖喜也能挺過來,若他……”
如果陸濯好好的,她們隻要放話出去,那些王謝閨秀定要爭破頭皮搶著嫁陸濯為妻,但現在陸濯命懸一線,無人看好,連謝府都趁著辦喪事回絕了為陸濯沖喜,誰家閨秀還敢嫁過來?都是王謝閨秀,必定有比一個將死的英國公世子更合適的夫婿人選。
本來與她無關的兩小我,因為各種啟事,又都有了些膠葛。
聽了這麼久的賀氏終究反應過來了,第一次開口道:“母親,您說的但是壽安君的外孫女、麗朱紫與前夫所生的女兒?”
賀氏哭道:“隻要她情願嫁,隻要她能扼守城衝醒,她就是我親生女兒!”
英國公夫人:“心儀個屁,那是守城、韓遼都不能選。”
承安伯府。
當日,魏嬈被詬病的另一件事,是說她想嫁戚仲愷才壓寶對方。
英國公夫人從謝府記念返來, 進門便安排管事馬上措置與謝府的退婚之事,務必午餐前辦好。以後, 她去鬆月堂看了一遍長孫, 見長孫仍然是她出門前的病容,並無好轉,英國公夫人閉閉眼睛, 轉成分開鬆月堂, 然後命人將四個兒媳婦都叫到她與丈夫居住的忠義堂。
二夫人代表妯娌們向婆母表達了這個難處:“母親,王謝之家多數不肯,強扭的瓜不甜,不如我們挑個家世差些但和順端莊的好女人?”
賀氏一聽, 眼淚嘩嘩地往下掉, 腦袋已經轉不動了,光在那兒低頭抹淚。
他也不敢走,真走了,老妻這輩子都不會諒解他。
不耐煩解釋,英國公夫人竟然連粗話都說出來了。
“承安伯府四女魏嬈,就她了。”擦掉被丈夫氣出來的眼淚,英國公夫人臉上暴露了一絲笑容。
英國公允時不是在外帶兵就是在虎帳練軍,官夫人們耳熟能詳的小閨秀們,英國公很少聽聞,就連長孫的前未婚妻謝畫樓,也是老妻如何誇他就如何聽。
請人沖喜本就失禮,更何況要請的這些閨秀之家曾經都成心與陸家攀親,婆母選來選去,挑了最有才名雋譽的謝六女人,現在謝六女人守孝了,陸家再臨時換人,把那些閨秀之產業甚麼?
不承諾,壞的是全部謝家的名聲。
並且,魏嬈出身伯爵之家,父親死得忠義受人敬佩,除了名聲被人曲解弄壞了,竟是到處都與長孫相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