陳母沉默了一會兒,終究輕歎一聲,道:“終歸是娘無用,拖累了你。”
陳母整日都在房中不問世事,乍一聽聞這事也是相稱震驚,當下也並不打斷讓清嘉細細的說完了。
清嘉忍了好久的淚水終究掉了下來,抽泣著點頭,陳母笑著摸了摸她的頭。
清嘉悄悄的想了一會兒,道:“應元,我能奉求你一件事嗎?”
清嘉已經完整聽不下去了,但寶娟已經在垂死之際,道:“……死了也不要靠近我,遠遠的放把火就好,嘉嘉,對不起,要你為我如許不祥的人摒擋後事,但是我能奉求的隻要你了呢。”
張大娘點頭,拍了怕她的肩膀:“好,你先考慮考慮,如有了決定就來知會我,真的要好好想想,我先走了。”
寶娟又胡言亂語了一會兒,眼神更加渙散,儘力留住最後一絲神智,望向清嘉,聲音輕不成聞:“……我走了以後,不消埋了,放把火把這屋子撲滅,燒了吧,塵歸塵,土歸土,活著拖累彆人,死了就不要再費事了,如許我也好放心些。”
清嘉望著張大娘,內心有一片慌亂,是的,這幾天村莊裡已經有好幾戶人家在打包行李甚麼的了,在如許的天災天災之下大師都慌不擇路,隻想著要如何保命。
如果從小道分開,那邊都是崎嶇耐煩的山間巷子,他們兩人走另有一線朝氣,但帶著個腳不能行的人必定是走不遠的,想來不消一會兒就會被追上,到時候也是要命。
“寶娟,你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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若隻是如許也就罷了,但恰好又有更大的厄運來臨了。
本日一過,明日有不曉得是甚麼風景了。
“這全賴上天眷顧,我並冇有做甚麼,大娘您彆這麼說。”清嘉內疚的很,她在一旁實在也冇幫上甚麼忙,隻是遵循書上講的推正了胎位,剪斷臍帶罷了:“大娘,如果冇甚麼事的話,我想先歸去了。”
陳母不能有事,她本身也不能有事。
何應元這纔想起她纏綿病榻的婆婆,不由感到頭疼,是啊,他光是惦記她了,還健忘她家裡另有這麼一個病人。
如果從水道分開的話,這裡間隔渡口不肯,他揹著病人也不算吃力兒,可如許定然要跟聞訊而來的官兵打個照麵,這豈不是蒸透就逮嗎?
清嘉依言留步,屋內就傳來一陣狠惡的咳嗽聲,那狠惡程度說是撕心裂肺也不為過,她心驀地一沉,藏在袖中的手不自發的一顫,固然有些不能接管,但模糊的已經有了不好的預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