若說無情,她家世寥落,大可不必立她為後,還讓她有了兩個親生兒子,若說有情,她這平生又何嘗有幸運兩個字?
但夜長夢多,六皇子已經到了西南,不能給他機遇生出事端,另有比此時更適合的機會麼?隻是皇上都成了那副模樣還強留著一口氣,好冇意義。
錢珞瑾和慕從錦在雪地上相互依托著,那一聲聲腳步越來越近,像是吹響的滅亡的號角。
皇上隻能收回沉悶的喘氣,大抵貳內心有一個答案,倒是甚麼也說不出來。
皇後確信那日皇上半夜召張成鬱進宮定是寫下了一道立儲的聖旨,但立的是誰,皇上一向冇有對外明說,看來是下了決計要作為本身身後的遺詔。倒真是以皇上的性子會做出來的事,本身活著時眼不見為淨,身後蹬了腿,任憑先人去鬨,他再無需煩心。
冇乾係,冇乾係,麗貴妃又安靜了心神,就算他把西南全部支出囊中又如何,西南苦寒之地,又有南鴉族虎視眈眈,二皇子手裡另有皇上所贈的北淮兵符,有甚麼可擔憂的。
這一聲癱軟有力的“表舅”叫得花逸文心中疼痛,又瞥見慕從錦身下一片血汙,忙對身邊將士叮嚀:“還愣著乾甚麼!抬走!傳軍醫!”
那是她手上第一滴血,她驚駭極了,整整一年都在做惡夢,夢裡都是大皇子的生母來索命,直到她又殺了第二小我。
皇上本身何嘗不恨本身如何就咽不下這口氣,身材除了疼痛已經甚麼都感受不到,聽著皇後說了那樣一番話,本身想說的一個字都說不出來。
隻恨當年冇才氣阻那等妖媚的女子入王府,變成本日禍端。
他再冇有體例回絕皇後為他侍疾,彷彿,內心也冇之前那麼順從。
哀莫大於心死,皇後和麗貴妃必有一死,這一點,皇後曉得,麗貴妃曉得,皇上也曉得。皇上若真的下旨立儲,不管立的哪一名皇子,便是賜了另一人死路。
狠辣果斷一貫是麗貴妃的代名詞,但三皇子本日彷彿在皇後身上也瞥見瞭如許的特質,她平生討厭麗貴妃,到頭來卻也發明這是最好的儲存之道。
既然她已是皇後,和麗貴妃必定來個你死我活,皇後雖是小戶出身,為了兩個皇兒也能硬起心腸,自從她曉得本身再無夫婿的寵嬖,她就是靠內心那份母愛支撐到現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