文竹有孕倒是喜信兒,若生下個哥兒來,雖是庶子,大爺崔九思也算是有後了,於姨娘有孕,可算不得甚麼喜信兒,若不是因為信佛,王氏怕早就撕了她了……並且王氏向來不待見自個,點了自個跟去廟裡,就不怕被自個膈應的失了分寸,衝撞了佛祖?還是說,王氏有甚麼旁的打算?不會要對自個下黑手吧?
人家做父母的都慣著,鐘文謹這個堂嫂天然不好多說甚麼,隻滿口誇獎道:“這匣子是mm做的?我的天,你竟有如許的技術,可把做了幾十年木工活的老木工都比下去了,真真是個有能為的。”
鐘文謹少不得又叫南星取了匹綢出來送去。
話說的故意還是偶然,鐘文謹還是能辯白得清的,她無所謂的笑了笑:“你原不是說我,我又怎會在乎?”
“二嫂忙甚麼呢?我冇打攪你吧?”崔九儀行了禮,冇等鐘文謹讓座,就自個坐到炕桌中間的另一錦褥上,仰著一張蘋果似的圓臉,笑嘻嘻道:“早就想來與二嫂說話了,隻是這陣子忙的很,到現在才騰出空來。”
南星走後,她便呆坐在羅漢床上感喟,都是穿越女,那些穿越到農家的,家裡吃了上頓冇下蹲的,為銀錢憂愁也就罷了,自個這投身到伯府庶女身上,又嫁個三品大員,當了誥命夫人的,卻還要成日裡為銀錢憂愁,真真是好笑。
在劉氏打發房媽媽第二次去桃源居探病的次日,大太太王氏便病癒了,病癒以後,頭一件事兒,便是依著崔以源的意義,抬了巧紅做姨娘,因這巧紅本姓於,是以稱於姨娘。
崔九儀聞言,這才作罷:“那便罷了,等二嫂幾時不敷用了,我便再替你做罷。”
鐘文謹原還在內心嘀咕,二老爺、二太太這般縱著崔九儀,由著她的性子“胡來”,說親時又該如何辦?門當戶對人家的主母,可冇幾個能接管的瞭如許渾身匠氣的兒媳婦的,便是有領遭到,也一定是真的接管,不過是看在二老爺這個內閣次輔的份兒上罷了,不想人家二老爺、二太太早有籌算。將她塞給二老爺的弟子,倒是個極好的體例,那弟子光身一人,再無牽絆的,二老爺又是內閣次輔,那弟子再出息也不成能出息的過二老爺這個老丈人,可不得事事敬著崔九儀?
“把他們比下去也算不得甚麼能為,他們原冇讀過書,乃至連字都不識得,隻知一成穩定的做活,不像我,邊做活邊揣摩,天然要比他們走的更遠一些。”崔九儀蕭灑的一擺手,半是謙善半是自驕,不想卻忘了鐘文謹是個不識字的,偶然中把她給扯了出去,覺悟過來後忙道歉道:“對不住啊二嫂,我竟把你們武寧伯府的家訓給忘了,實在該打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