當然,你有張良計,我有過牆梯,主子不能識字,但不代表丫環媳婦子婆子不能,武寧伯府家學裡專門有夫子傳授下人書、數兩藝,故而武寧伯府嫁出去的姑奶奶們,掌家理事的塚婦好多著呢,並不礙著甚麼。
而她口裡的傅媽媽,傅釧家的,也上來給崔九懷跟鐘文謹施禮,說道:“我們姐兒原想一早就來給爺跟奶奶存候的,隻是我想著爺跟奶奶今兒要回門,要忙活的事兒好多著呢,就自作主張,冇讓姐兒過來,還請爺跟奶奶彆怪我們姐兒不知禮數。”
崔九懷那裡還記得鐘文謹不識字的事兒,聞言怔了一下,怕她聽了活力,當著閨女跟下人的麵便將他一頓臭罵,下了自個的臉麵不說,傳到府裡其彆人耳朵裡,隻怕就不能善了了,忙挽救道:“我經驗的是你,你少將旁人牽涉出去。”
崔琰兒抿了抿嘴角,暴露個含笑來:“哎喲,父親如許說奶奶,豈不叫奶奶悲傷?”
鐘文謹又不傻,怎能夠就此跟崔九懷掐起來,讓崔琰兒坐山觀虎鬥?她但是深諳“堂前訓子,枕畔教妻”的事理,幾次跟崔九懷鬨騰,都是背了人,保全了他身為男人的莊嚴,怕這也是他對自個一再謙讓的啟事之一,若不知分寸的吵嚷的人儘皆知,到時冇法結束,虧損的還不是自個?
崔九懷板著一張黑如鍋底的臉,冷冷的怒斥道:“你這是甚麼態度?目無長輩,頂撞父母,虧你還上了這麼多年學,大字不識一個的睜眼瞎村婦都比你知禮!”
鐘文謹笑道:“瞧媽媽說的,新婚頭三日一概晨昏定省皆免乃是府裡的端方,琰姐兒依端方行事,並無任何錯處,我們又如何會怪她不知禮數?”但是端方是死的,人是活的,誠如蘇姨娘所說,端看小我的孝心罷了。
崔琰兒扁了扁嘴,不情不肯的朝崔九懷跟鐘文謹福了福身:“給父親、奶奶存候。”她瞧不上這個庶女出身的繼母,本不肯上趕著來阿諛,偏傅媽媽叫她來,她也不好不聽傅媽媽的。
被閨女當著鐘文謹的麵,好一通排揎,讓他這個作父親的嚴肅掃地,崔九懷本想開口怒斥她幾句,誰知纔剛開了個頭,就講錯,把鐘文謹給捎帶上了,雖則她臉上瞧不出肝火,但她做戲的本領極高,保不準這會子正憋著一肚子火呢,故而傅媽媽雖給世人找了台階下,鐘文謹冇開口,他也不好說不計算,何況他感覺閨女性子到底太逆反了些,合該受些懲罰。
太-祖賢皇後出自鐘家,倒是個大字不識一個的睜眼瞎村婦,村夫出身的太-祖打下天下後,納了很多世家大族出身的女子進宮,雖有三個兒子傍身,賢皇後仍然底氣不敷,為了挽尊,便打出了“女子無才便是德”的標語,還將這標語說成是彼時已被太-祖封為武寧伯府的鐘家的家訓,然後一坑武寧伯府的女孩兒就坑了一百五十二年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