燕七神采淡然:“我以為,讀書人,當知之為知之,不知為不知,明顯不知,恰好裝成知之,這不就是騙子所為嗎?讀書人,要誠篤,不能哄人!楊丞相貴為當朝宰輔,金口玉言,天然更加不能妄下定論,棍騙世人。如果如此,朝廷當中,上行下效,百官效仿,那還得了。”
燕七大聲說道:“你說水是寒性的,隻能致寒?豈不知上善若水,水熱成氣,水寒成冰,水有涓涓細流,也有大浪淘沙,有天降無根之水,也有溫泉自地下湧出。水的屬性千變萬化,如何到楊丞相口中,就隻剩下致寒的屬性了?你這不是孤陋寡聞
世人聽了,不敢明著笑,內心卻在偷笑。
燕七笑夠了,歪著頭,看向楊克:“楊丞相貴為當朝宰輔,如何如此孤陋寡聞?說甚麼水是寒性的?嗬嗬,孤陋寡聞也就算了,如何還拿著弊端的知識當作金科玉律?又是誰奉告你,水隻能致寒,不能取暖的?”
這節拍轉進的很快。
燕七全麵壓抑楊克,博古論今,引經據典,妙語如珠,駁斥的楊克成了茶壺裡的餃子,內心很煎熬,卻一個字也說不出來。
安四海每次和楊克吵架,都是你來我往,各不相讓。
但是,燕七則不然。
這是一點麵子也不留呀。
這番話,稱得上口舌如刀,是對他的痛批特批,批得他一個腦袋三個大,腦瓜仁嗡嗡的響。
楊克內心深處熊熊燃燒,火冒三丈,麵子上如何也撂不下來。
最為關頭的是,燕七字字珠璣,句句點睛,冇有一句是錯的,擺究竟、講事理,論點精確,論據充分,誰也分辯不了。
這玩意,誰受得了啊。
“說就說,這事理不是明擺著嗎?”
楊克挺著脖子:“當然。”
楊克聞言,臉頰通紅,窘的髯毛都翹起來。
燕七聞言,哈哈大笑。
而燕七呢,不過是戔戔副侍郎,從三品的小官,卻彷彿是賢人經驗主子的口氣,口口聲聲說他哄人,口口聲聲說他不懂裝懂。
並且,以品德指責燕七,稱得上是明智之舉。
訓他幾句,還能勉強接管,不至於太損麵子。
燕七看向楊克:“說的就是你啊,楊丞相。”
,後輩之人如此傲慢,可謂無德,無禮,更加冇有教養。”
楊克又道:“都是用火取暖,你聽過用水取暖的嗎?夏天太熱,都是用水來降溫的。燕七,連這點知識你都不懂,如何做工程司的頭子?”
這但是老丈人和半子的組合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