這兩字一出口,便知是上了當,她問的是“我不吹簫兒給你聽”,本身說“不好”,那就是要她吹簫了。他話已出口,也就不加理睬,心想你要給我吹蕭,你就吹罷。
從馬大元家到阿紫“毒舌”的這家旅店,相距不過五六十裡。
獅鼻人向蕭峰瞪了一眼,問道:“這傢夥是誰?”阿紫道:“甚麼傢夥不傢夥的?你說話客氣些。他是我姊夫,我是他小姨,我們二人是嫡親。”獅鼻人道:“你出下題目來,我做了文章,你就得聽我話。你敢違背本門的門規不成?”
蕭峰一驚,覺醒過來,伸手將她悄悄推開,說道:“你跟著我乾甚麼?”“阿紫”道:“你替我逐退了我師哥,我天然要來感謝你。”蕭峰淡然道:“那也不消謝了。我又不是用心助你,是他向我脫手,我隻好侵占,免得死在他手裡。”說著回身又行。
蕭峰看那酒保時,見他一張臉全成玄色,瞬息間便已斃命,不由大怒,說道:“這廝好生可愛,我饒了彆性命,怎地他反而脫手傷人?”一按桌子,便要追出。
蕭峰心想:“此人和我無怨無仇,固然他一上來便向我下毒手,卻又何必殺他?”俄然間內力一收。
等蕭峰從恍忽中復甦時,地上的阿紫已不再是臨時替人演員白小嵐了。
阿紫道:“誰說我出過題目了?你說是喝這碗酒麼?哈哈,笑死人啦,這碗酒是我給酒保喝的。想不到你堂堂星宿派門人,卻去喝臭酒保喝過的殘酒。人家臭酒保喝了也不死,你再去喝,又有甚麼了不起?我問你,這臭酒保死了冇有?連這類人也喝得,我如何會出這等輕易題目?”這番話委實強辭奪理,但是要駁斥她卻也不易。
那獅鼻人連運內力,卻見蕭峰泰然自如,便如冇有知覺普通,心道:“你彆對勁,待會就要你曉得我毒掌的短長。”說道:“喝酒便喝酒,有甚麼不敢?”舉起酒碗,一大口喝了下去。不料酒到咽喉,俄然一股內息的逆流從胸口急湧而上,忍不住“哇”的一聲,滿口酒水噴出,襟前酒水淋漓,跟著便大聲咳嗽,半晌方止。
他耳聽得阿紫隨後跟來,當下加快腳步,幾步跨出,便已將她拋得老遠。忽聽得阿紫嬌聲說道:“姊夫,姊夫,你等等我,我……我跟不上啦。”
蕭峰明知她是裝假,但聽到她的嬌呼之聲,心頭便湧出綺夢的模樣,不自禁感到一陣溫馨。
那獅鼻人強忍肝火,說道:“師父有命,要我傳你歸去,你違背師命麼?”阿紫笑道:“師父最疼我啦,二師哥,請你歸去稟告師父,就說我在道上遇見了姊夫,要一同去江南玩玩,給他白叟家買些好玩的古玩珠寶,然後再歸去。”獅鼻人點頭道:“不成,你拿了師父的……”說到這裡,斜眼向蕭峰相睨,彷彿怕泄漏了奧妙,頓了一頓,才道:“師父大發雷霆,要你快快歸去。”阿紫懇求道:“二師哥,你明知師父在大發雷霆,還要逼我歸去,這不是成心要我刻苦頭嗎?下次師父懲罰你起來,我可不給你討情啦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