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事非吵嘴板上釘釘,豈能對付塞責?”宋璟半點也不讓步,拱手而拜正色說道,“雲州淪陷,數萬軍民慘遭搏鬥。若不讓本相明白於天下,若不讓朝廷追諡忠良、獎掖功勞、懲戒惡吏、懲罰罪臣,天理安在公義何存?”
宋璟冷哼了一聲,“恩帥之恩,私也;軍情上奏,公也。宋璟豈能公私不分、曲解究竟?”
薛紹俄然一拍桌子,大喝一聲,“來人,將宋璟拿下!”
宋璟詳細的描述了突厥人攻陷雲州、使詐約戰和屠城撤逃之事,敘說了屠城以後的諸班慘相,並且,還毫不諱言的指出武承嗣該為雲州淪陷負上全責。
薛紹口敘方纔結束之時,宋璟頓時就將這一部分口敘清算結束了,當即就遞呈給薛紹來看。
薛紹心領神會的淺笑點頭,心說薛仁貴倒也是個愛材之人,他曉得我在朝中的根底較深,成心向我保舉宋璟,是想為他謀得一條更好的前程。畢竟“行軍管記”這項差事隻能是一塊跳板,用來堆集經曆磨練本領倒是不錯,不能當作真正的歸宿和舞台。
“宋璟,拜彆恩帥!”
“不可,不能這麼寫。”薛紹說道,“軍情奏疏,隻需照實上報所見所聞,統統讚美與批駁都不能呈現在行文當中。誰有功誰有過,朝廷自會取證查實,我們不能妄加導引。”
當然,一場戰役的勝利確切離不開軍隊的後勤保障,和謀士的出運營策。但是薛仁貴深知,韋玄貞遠在夏州清閒歡愉,他和豐州軍隊馳援河北一點乾係也冇有。薛紹之以是這麼做,美滿是在賣天子的麵子——這是夏州都督府和朔方軍的家務事,家家有本難唸的經,薛仁貴當然不會插手多嘴。
宋璟端坐下來放開紙筆,先請薛紹開敘朔代兩戰之顛末,他好記下要點,總結歸納以後再行草擬文字,待薛紹看過以後提出定見再作潤色與增改,如此一篇軍情奏疏纔算開端完成。至於最後的成文,還得彙集戰役的傷亡、殺敵、耗損與戰利等等各項詳確數據,一同彙總上報。
薛仁貴拿起書稿一看,頓時麵露難色,順手就遞給了薛紹。
軍士們拖著宋璟就往外走。
冇有滿腹的才調和超強的實乾才氣,再加上對軍隊各個細節的瞭如指掌,是絕對乾不來行軍管記這個活兒的。大唐的汗青上,有很多的宰相和名將都曾經乾過行軍管記、行軍記室這一類活兒。現現在,朔方軍的三大名筆之一劉幽求,就深受薛紹的正視和信賴,全權代表薛紹執掌夏州都督府的實權,雖知名分但實如長史,司行統統平常事情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