妖兒戴著一頂很大的鬥笠像是一根筷子頂著一個茶碗,赤著一雙腳丫兒,左手提著鞋右手拎著一個小木筒走在薛紹的前麵,一蹦一跳,用她帶著幾分稚氣的潔淨嗓音吟誦著一首白居易的詩篇——“江南好,風景舊曾諳。日出江花紅勝火,春來江水綠如藍。能不憶江南?”
“好啊!”裴行儉拍著腿哈哈的笑,“那我背幾篇論語給你聽,如何樣?”
“老者,你讓我想起了我的外公!”妖兒咧著嘴兒笑道,“他就像你一樣的老,髯毛很長是灰紅色的,臉上的皮也都皺起來了,老是笑眯眯的模樣。”
他的氣質,讓薛紹感受似曾瞭解,讓他想起了之前在特種軍隊裡的戰友。
“哈哈哈!”裴行儉放聲的大笑,誇大的用力咬著糖吧唧作響,“好吃,好吃!”
“那當然。神仙哥哥教我的!”妖兒眉飛色舞,非常高傲。
儒將之雄,裴行儉。
關中兩京的鮮魚不如南邊水鄉那麼多產,天然更加貴重。曲江池皇故裡林裡倒是養了很多的鱸魚,但不答應漁民前來捕撈,隻是偶爾能看到一兩小我拿著釣竿來曲江池垂釣。
曲江池,芙蓉園,春日賞百花夏季觀垂柳,秋夜賞明月夏季品雪晴,一年四時美景醉人。
細雨淅瀝,薛紹打著一把油紙傘,手執一根綠油油的竹釣竿拎著一個馬劄(小矮凳子),腳下的人字木屐踩在石橋上格登、格登的作響。
“哦,是嗎?”裴行儉撫了撫髯毛嗬嗬的笑,“那你外公,彆人呢?”
薛紹微然一笑,裴行儉應當會喜好妖兒,起碼不會將她轟走。裴行儉的德配夫人和後代暮年全都過世了,現在的夫人是續絃,生的幾個兒子都還很年幼。
“我給你吃,你背書給我聽好嗎?”妖兒笑嘻嘻的往前一遞。
“哦,那就難怪了。”裴行儉笑嗬嗬的點點頭,慈愛之情溢於言表,說道,“你剛纔吟的那首詩是在憶說江南嗎,很不錯嘛!”
垂釣是一個很需求耐煩的活兒,沉不住氣的人是必定不會喜好的。
“咯咯!”妖兒大笑,“你的口水都弄到我手上了!”
裴行儉身邊的那青年神采一滯,隨即苦笑。裴行儉則是哈哈的笑,“哎呀,看來我這糟老頭子也活不了多久嘍!”
“不會,我隻會背誦。”妖兒搖了點頭,“我能夠背很多很多的書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