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娘,要不女兒送你回後宮安息吧?”承平公主小聲說道。
“不急。”武則天總算展開了眼睛。這半晌的憩息讓她規複了一點精力,連眼神都淩厲了起來。她說道:“朕另有話,對你佳耦二人講。”
這一天的案子審下來,薛紹都睡了一覺,但是武則天冇有半晌的歇息。現在她已是疲態儘顯,氣色差了很多,彷彿這一天以內她老去了十歲。
“陛下。”薛紹拱手一拜,說道:“統統的冤案由來俊臣起,便由來俊臣止。陛下不必自責也不必追悔,當務之急是要懲辦苛吏、安撫民氣、穩定朝野。”
“不管你說甚麼,朕恕你無罪。”武則天的態度倒是挺誠心,說道,“現在,肯對朕說實話的人,已經是越來越少了。偶爾有人勇於上諫,也是拐彎抹角含混不清。你在朝堂之上向來是沉默寡言,但朕曉得你是一個很有主意的人。朕很想聽到你心底最實在的聲音。”
武則天笑了,“承譽,她這番話,你作何感觸?”
承平公主的神采更加驚詫,“難怪你一向討厭麵首,此次還親身脫手想要肅除苛吏。本來,你一向都很在乎我孃的名聲?”
“陛下聖明!”
薛紹拱手拜了一拜,說道:“陛下,既無旁人那臣可就實話實說了。臣的話必定會比較刺耳,是以還請陛下恕罪。”
薛紹也笑了,點了點頭,“公主這番觀點,確切精煉而獨到。”
“承平,這些都是你本身的主張嗎?”武則天問道。
薛紹心想,你明顯曉得我想弄死來俊臣,這不是問客殺雞嗎?
“你還在想甚麼呢?”承平公主規複了一點精力,撫著薛紹的臉,問道,“你辦成了一件大事,還是一件大快民氣的功德,不是應當歡暢嗎?為何有些愁雲不展呢?”
“是的。如果不是有你居中調停,如果不是你娘氣度寬廣,我必定早就死於非命了。”薛紹將承平公主抱緊了一些,笑道,“薛或人,不是一個合格的忠臣。因為我,不會事事都順著君王的旨意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