這時,有聲音淡淡從背後傳來。
夏侯蓉眉眼一厲,突然伸手指向若嫣,“我自問常日待你不薄,太師寵你,我不說一句,你本日卻如此待我。”
雖剋日不得已偶找霍光傳信,但劉芳在時,石若嫣毫不到衛子夫寢宮去,對這女子能避則避。舊事雖已疇昔數年,但她怕本身一見,還是會忍不住想殺了這個曾經友情不錯的女人。
男人,亦即霍光冷冷問她,墨眸中燃著一抹厲色。
這石若嫣之意再較著不過,夏侯蓉神采頓時一沉。雖非一母所出,石若嫻和石若嫣出閣前倒處得能夠,眼看陶望卿也被折騰得夠了,便幫襯著石若嫣說了幾句,說:“若過分,太師那邊隻怕欠都雅。”
夏侯蓉隨便點點頭,道:“若嫣快來聽,陶女人琴藝好極了。”
她略一狠心,用力一揮。陶望卿吃痛,果跌開了手。
她怔然看著麵前男人,內心統統澎湃幾要噴灑而出,讓她想放聲叫喚出來。
夏侯蓉一怔,隨之冽然點頭,“姐姐說得對。”
來人看了神采慘白的陶望卿一眼,低歎一聲,“這事必然會傳到太師耳裡,本冇甚麼,哪個是好人,哪個是好人,一對比就顯出來了。”
她半生淒苦,撤除劉去,誰曾為她籌算過一分?可畢竟是故交之親、劉去之惦。她一咬牙,拂袖而起,“小青,你去宣太醫,我先疇昔一看!”
迎著兩個女子的戾落笑意與眼梢那抹暴虐,陶望卿再無貳言,微微點頭,回身時,在她機警的小婢采薇耳邊輕聲說了一句:“去找嫣妃!”
“恰是。表哥,芳兒姐姐提示蓉兒,這石若嫣自是不愛聽,竟仗著太師常日對她寵嬖,要打姐姐。”夏侯蓉說得義憤填膺,卻不無諷刺。
陶望卿怎不明她意?雖早疼出一頭汗,仍說操琴賠罪。這一彈,十指連心――
“傳聞嫣妃常日和蓉mm交誼不錯,嫣妃現在所為不刻薄吧,這事……”
短短幾句話,便將這些年來她為和夏侯蓉好好相處、為求得一居住之所的儘力全數勾消,劉芳公然是劉芳。石若嫣渾身顫抖,卻笑得動容,身側右手被沉默的陶望卿緊緊用傷手握住。陶望卿曉得她想做甚麼,但是,不可。
有些東西,變了就是變了,她早已瞭然。
她自嘲一笑,衛子夫要她害陶望卿,她還去救她,難道……
跟著夏侯蓉和石若嫻一聲尖叫,一股輕風旋落於她身邊,她待要落到劉芳臉上的手被人用力扣住。那人掌心非常粗糙,卻亦非常有力,幾將她的手拗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