趙杏問了芳姨的位置，緩緩走到最左邊那具屍身邊上。
白吟霜俯地點頭低眉，眉下眼風卻悄悄一掃，朝世人中的某個方向瞥去，隨即眸色一頓。
楊守敬便用這點做文章，又捏造驗屍記錄，令案情大要看去更加流利，畢竟柳生一屆墨客，深夜持劍行竊，從常理來講，略略不通。
她也曉得，這一擁抱，有多詭異，但是，讓她抱一下就好。
世人忙下跪施禮。
便備好東西，遞給了趙杏。
趙杏莫名一怵，看去，隻見最前麵站著汲黯和張曼倩，楊守敬在一旁相陪，三人背後，卻鮮明是劉去一行。
加上腹腔遭數刀亂捅，骨碎腸翻，內裡臟腑腸子絞在一處，猩紅血糊，鮮明麵前，趙杏幾近未及轉頭看向世人，便踉蹌著逃到了一旁清荷芙雪屍首邊。
“甚麼？”
看來，這楊守敬之前送來的驗屍陳述全特麼在瞎扯淡！
趙杏垂眸，正踟躇中，卻見清風世人一臉等候，心內一暖，遂咬牙道，“蔡大哥，安世還要兩樣東西，口罩、手套。”
“醋、蔥、食鹽。彆的，再拿些生薑臘梅分給大家，取些蒼朮燒了，放在各屍中間。”
清荷芙雪的模樣，較之芳姨要略微好些，她想著白吟霜所說，細細察看了一遍傷口，二人傷處皆是呈扁平狀，且橫切麵較寬，這決然不成能為金釵所刺！且清荷屍身青黑，肚腹處有較著瘀痕，明顯正應了白吟霜供詞。
卻見劉樂正眼睛瞪得老邁，瞥瞥她，又瞥向門口。
映入眼中的是芳姨收縮得已經微微腐臭的臉龐，怨毒的一雙眼，眸子朝外凸著，楞楞瞪得圓大，似要裂開，深暗色的血水從口中奄奄溢位，糊了大半張臉麵。
趙杏胃部一陣抽搐，咬了咬牙，抬手去褪芳姨衣衫。
雖已時至深冬，氣溫低，屍身腐壞程度尚不算大，但畢竟已死了五六天，身上屍斑已現，肚腹處更緩緩爬動著一堆腐臭的油綠色液體。
蔡仵作神采一頓，漸漸然摘下本身腰間上一布袋，布袋中恰是趙杏所說之物。又返身取了些臘梅花分與世人，燒了蒼朮擺好。
蔡仵作聞之目光沉沉，陰陽怪氣嘀咕了一句，“嗬，瞧不出張大人還是熟行人呢。”
趙杏微微低呼了口氣，倏然想到當日吊掛城樓陽成一家屍首，隻怕比麵前氣象更加悲慘，爹爹他一貫自誇仙顏……
趙杏心下一驚，喵了個咪的，這話到底是在誇我還是損我呢？如何聽來……頭皮陣陣發麻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