（一）
你再次在枕頭上扭動了一下。我再次握住你滾燙的手。
你因為高熱而煩躁地在枕頭上扭動著頭部。你推開我的手。你說：“走開。不要。不要如許看著我。”
我忍不住抽泣起來。
我讓你的手握緊它。
但是，我真的不是她嗎？
我夢到我在一個湖泊裡。我走在湖泊的水底。
吳順勸說道：“蜜斯。不要哭啊。他固然在昏倒中能夠冇法對我們說話，但他的認識能夠仍舊能夠聽到我們的聲音。在清川，他病得很重的時候，師祖叱責過我們，說我們照顧他的人，如何能比他還要心亂呢？如何能在他最需求力量的時候，在他中間紛繁擾擾，擾亂他的心念和意誌。”
“你曉得他在說甚麼嗎？他殺了誰？”我問吳順。
統統的殛斃，我也全都身在此中，向來都冇有，置身事外過。
我從玉葫蘆裡倒出兩顆混元丹，搗碎在湯藥裡化開。我端起藥盞，謹慎地送到你嘴邊。
阿誰水底的我，漸漸地展開了眼睛。她坐起來看著我。
她說：“他是一個真正的惡魔，你曉得嗎？”
我朝你俯下身去，我切近你。我聽到你在說：“不想殺你。”
殺我們的仇敵，就是殺我們的親人。
我看著你。我的眼淚充盈了眼眶。
我含著眼淚對你說：“那不是你一小我的罪過。那是這場戰役中人們共同的罪過。”
我悄悄地把你的胳膊放在了被子裡。我悄悄地擦去你臉上和脖子上的汗水。
“但是，為甚麼要殺她呢？如果他並不想占有她？”我問。
她說：“除了在你眼裡，他在我們眼裡都是惡魔。你看不到是因為你喜好他。”
我的眼淚像溪流一樣汩汩而出，浸濕了我的衣衿和你手背上的皮膚。
我聽了這話，就冒死地忍住了眼淚。我看著你。
我說：“他看上了阿誰女人？他讓你們都走開？不成能。”
我說：“你會好起來的。”
她看著我的時候，那雙眼睛就像寶石一樣熠熠發光。
你說：“欠你的命，我會還給你。”
聽到你的聲音，我一陣欣喜。我覺得你醒了。但是，你並冇有。這仍舊隻是你的夢話。
我說：“他不想我曉得這件事情。”
你向來不想讓我分擔你的痛苦。
俄然我想起了甚麼。我伸手把脖子上你母親的阿誰護身符摘了下來。
那是冇有辨彆的。
我悄悄抬起你的頭，把它重新掛在你的脖子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