這輕描淡寫的一句話裡頭,卻帶著深沉的算計與心機,若換了個千門妙手在此,在此壓力與引誘下必然技癢出招,但若端的要雉便能得雉,旁觀賭徒必覺得異,言論風向也將竄改,當時劉裕便可再做文章。
內屋出來的人,竟然便是剛纔在賭場中碰到的劉裕!
廳中隻剩兩人後,秦征道:“你娶了個好老婆。”
劉裕嘿嘿道:“我說京口賭場那裡冒出來如許的人物,本來是當代心魔台端光臨!”
秦征道:“我想以她的脾氣,也不見得要甚麼繁華繁華,隻要你多返來陪陪她就好了。”
“也冇甚麼不能說的。”秦征便將上天都峰前後的事情說與劉裕聽,他多日來鬱鬱寡歡,這時一翻開話匣子便如黃河決堤,再也止不住,一向說到日沉入夜,臧愛親早擺上了飯菜,劉裕一邊用飯一邊破口痛罵宗極門無恥,飯吃完了,秦征纔講了一小半,臧愛親她們便躲入內間歇息,留兩個男人在外頭聯床夜話,劉裕對老婆道:“拿酒來,我一邊喝酒,一邊陪秦兄弟說話。”
劉裕的眼神更見驚奇了,驚奇當中又帶著幾分賞識,問道:“賭了這麼久,還未就教高姓大名。”
秦征也是一笑,順手將黃款項帛塞入菜籃,告彆道:“山高水長,祝君高升。”
月季兒道:“臧姐姐的夫婿啊,他方纔返來不久,我和他解釋了好一會,他才曉得我們借住的原因。現在正在內屋照看興弟。”
劉裕哼道:“中間也不是淺顯人。”他指著桌麵財物道:“你若能再擲出一個雉,這些東西,便由你十足帶走。若擲不出來,那這隻手不免要吃我一刀!”
他當初聽臧愛親之勸,向死之心漸去;賭場現心力猶存,便有抖擻之意;徹夜再聽劉裕一席話,更是振聾聵、醍醐灌頂,動機至此,秦征信心完整重修,一腔豪情過後又轉歸安靜,他再試圖運氣,卻仍然是運無可運,但他這時已不再等閒悲觀,便乾脆不理睬甚麼真氣感到,隻是眼觀鼻、鼻觀心,讓本身的表情保持均衡,垂垂睡去。
秦征哈哈一笑,道:“罷了,就算是被他打敗吧,歸正現在我也無所謂了。”
臧愛親因有客人在,再不提半句不滿的話,隻是接過菜籃道:“北府軍軍規峻厲,你可貴返來一次,我去做一頓好的讓你開開胃吧。季兒mm,你幫我熬藥。葉兒mm,你幫我照看一下興弟。”
劉裕道:“我人在江東,卻也聽江湖上哄傳你孤身一人逼天都峰、挑宗極門的豪情豪舉,最後固然被宗極門掌門王聃衍打敗,但能將天下第一大派逼到阿誰境地已是雖敗猶榮了!那些自誇正道的人額手稱慶,我輩倒是扼腕感喟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