跪坐在地上,雲七夜連站起來的力量都欠奉,隻能任由淚水順著臉頰無聲滑落,鼻上,唇上,而後涼涼的浸入脖頸下的衣衫裡,遍體生涼。
再次揚起的手掌,滄瀾千花惱極了揮向女子,卻又在她瞋目相視中驀地頓住。一刹,貳心中的慾念再也止不住!那些堆積了多年的岩漿終是噴收回了粉碎的恨念,“也對,凰兒你說的冇錯!我是罪孽,是肮臟,嗬……可你不是說了麼?神魔便是這世上最大的肮臟罪孽,既是如此,本尊也算是實至名歸!”
夜色裡,雲七夜終是絕望的哭嘯出聲,淒厲綿長!痛苦地跪坐在地上,她低頭嘔出了點點鮮血,滿腔的絕望和罪孽,無以複加的肮臟!
何其之痛?恨不得死去!
嗓子眼裡哽了塊甚麼,雲七夜複爾重重地點頭,鋒利的指甲掐進了掌心,直至掐出暗紅的血絲,而後傷口又在一瞬癒合,肌膚無缺如初。
夢見甚麼了?
如此的人生,生我何用?!
――不能愛!
罪孽!
“嗯。”
“你和寧止,初始或許是在但願中,可你們的但願,到底又不過是冗長的絕望罷了!如許的愛,不容於六合!縱是神魔,亦要阻毀,落下獎懲!”
循聲扭頭,寧止的容顏緩緩現在了月下,但見若雪般的慘白,好似有個稍重的風,便能將之吹散。
曆代滄瀾,最為肮臟可怖的魔體!
可耳邊,卻又能再清楚不過的聞聲男人的低語,恍若夢話,“凰兒,我們不配。如此肮臟的罪孽之身,我們怎配去愛人?又怎還配為人所愛?我們的愛,是周遭之人痛苦的本源!隻消我們活著,便有此冇法擺脫的宿命謾罵,凡是我們身邊的人,皆會遭到不幸死難,一個接一個……親人,朋友,愛人。你想要寧止身後,下一個蒙受不幸的人是誰?雲德庸,亦或者鳳起?再還是你那六個姐姐?……”
“七夜。”
半片血染的身子,統統的猩紅一瞬迴流至傷口,五指血洞旋即閉合了猙獰,破壞的衣衫規覆成了初始的模樣。彷彿光陰倒流,統統無缺無損。
這是最好的結局。
要如何說?
“哼,我冇有禁止過你嗎?你撫心自問,自你分開滄瀾後,我哪一年未曾派人送信,要你回滄瀾做教主!”
是冤鬼的謾罵麼?
不配啊!
難以名狀的憤怒,他一瞬真是恨不得扯斷雲七夜的傲骨,要她再也違逆不了他!思及此,他猛的擊穿了女子的肩胛骨,但聞骨頭碎裂聲聲,無以複加的痛苦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