段懷恪說:“守株待兔第八日了,前七日黑著,賊人不也冇來?”

“二哥,叫我好等!”刁玉良不知從哪兒冒出,為他牽馬拴韁,拽著他吃緊往裡走。一進大堂,座無虛席杯籌交叉,段懷恪與人鬥酒,陸準舉著彎刀與掌櫃算賬。

――觀風不動,兩不相乾。

霍臨民風定神閒入門去,腳步沉穩,內力迫得陸準轉頭。二人目光交彙,陸準率先轉歸去:“掌櫃,我要定五日流水席宴請江湖豪傑,備足好酒。”

不凡宮比武納江湖豪傑,對擂存亡狀,恩仇自報。凡勝出者,即為不凡宮一等大弟子,賞金千兩,誓死跟隨不凡宮。

堂堂小侯爺,淪落到吃賊匪的宴席,偏生霍臨風一臉對勁:“不但要吃不凡宮的流水席,還要贏不凡宮的千兩賞金。”

陸準傻笑:“莫挖苦我嘛,我這些天不時盯著,瞥見銀子都要頭痛。”他靠近撒嬌,卻被容落雲揪住耳朵,扯得他更近,“二哥,你手好涼。”

容落雲悄悄笑著,鬆開手朝桌案一指,陸準頓時跑去鋪紙研磨。他仍覺冷,披著毯子踱至桌邊,提筆寫就一紙招募榜――

正簷下談笑,忽地,不遠處一片黑影顛末。餘光瞥見,容落雲欲擱碗去追,段懷恪卻先他一步解纜:“乖乖吃你的麵。”

喜鵲巢中相抱,信鴿歸籠依偎,他卻這般睡了。

實在江湖中幾近年年停止比武大會,不甚奇怪,屆時定熱烈非常。擺佈西乾嶺無波好久,春季了,也該鬨出點動靜,叫不識相的匪和北邊來的兵都瞧瞧,此地何人稱王。

段懷恪眼中笑意趨深,似說“你少來這套”。將食盒下一層翻開,裡頭另有一碟蜜食,他挖苦道:“這糖饊還好甜呢。”

徐正乃不凡宮一等大弟子,客歲這時走的,朝暮晨昏竟已一年。容落雲追來,心中瞭然,他叮嚀:“去罷,替我與大宮主上柱香。”

容落雲一夜席地,挨著地板的身子冷透,醒來時乃至有點僵。他踉蹌幾步,披著毯子回臥房暖暖,剛進門便傳來一聲“二哥”。

容落雲仍立著,抬頭瞥見碎星伴皎月,叫人捨不得回房。他踱回簷下,吃完搭著小毯,枕蒲團觀星。

寥寥幾句,寫罷擱筆,他叮嚀:“貼於城門,再籌辦賞金千兩。”

容落雲環顧一遭,吵嚷不堪無從落腳,他尋到樓梯,欲上樓擇處淨地。

段懷恪想到甚麼:“徐正的位子竟始終空著?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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