包紮好，霍臨風打來熱水，為容落雲擦洗渾身汗濕。他哈腰覆擋住對方，握著布巾輕觸對方的額頭，一點點伸展至脖頸。
“二哥？”他悄悄喚一聲。
霍臨風“嗯”一聲：“不必管我, 好好乾/你們的活兒。”
刁玉良用力拍榻，哭喪著臉：“彆提啦！二哥定是被歹人害了！”他坐起來，有板有眼地報告，“聽朝暮樓的小廝說，二哥六日前喝醉，單獨坐在樓梯拐角，把臉埋進酒罈想滅頂本身呢！”
恰如私願，刁玉良發起：“那徹夜我來獨守一宿，入夜前你要細心照顧。”
杜錚忙不迭承諾，轉眼明白：“少爺，夜裡要見二宮主？”
霍臨風縱身落地，有一搭冇一搭地想著，漸漸地下了山。
全部午後容落雲始終睡著，期間曾眯開眼睛，惶惑半晌又閉上。他渾身是汗，卻燒得短長，冷得短長，乃至冇法辯白伴隨的是何人。
夜涼如水，被子是否蓋得嚴實？
而容落雲囁嚅道：“今後，你就像現在如許，來夢裡見見我……就好。”
好久疇昔，容落雲竟沙啞地問：“畫裱好了嗎？”
他倚著樹想，容落雲歇息了嗎？
容落雲腦中渾沌一片，但明白現在是夢，他這些天一向夢見對方，醒不過來普通。“也好……”他吃力地說，“用畫來替代我罷。”
霍臨風沉吟：“徹夜你把風，讓我去照顧他。”登山上樹，遙遙地偷窺有何意義，即便他能安慰一二，容落雲的景象卻冇法再耗下去了。
待登得充足高時, 繞向不凡宮背後, 能遙遙地瞥見知名居。他尋一棵老樹躍上，砍斷停滯視野的枝葉，然後冷靜地、目不轉睛地俯視那一處彆苑。
霍臨風猛地一僵：“當真？”
霍臨風一怔：“嗯，就掛在我們的房裡。”
屋外的缸和鯉，屋內的提燈和鷂子，他們之間相連的各種物件兒，此次也毀掉了嗎？
霍臨風眨眨眼，睜了好久，這會兒才覺出眼眶酸澀。眨完望著無垠的烏黑，不凡宮內燭息竹動，他已經甚麼都看不見了。
杜錚乃一屆事兒精，從速問：“少爺，夜裡要做啥？”
臨走丟下一句，夜裡見。
容落雲彷彿隻會點頭，點完卻不扯被子，也不拽衣裳，顫抖著揪住他的衣袖。他俯下身去，攬背托頸把人抱住，擁著，暖著，試圖哄對方入眠。
刁玉良道：“開初我也不信，但二哥醒來後又跳樓，跳下又跑進河裡去，他們都說二哥在尋死。”他雙臂交叉抱住本身，有些驚駭，“那日我和三哥去接他，他腳上都是血，泡在河裡又哭又笑，嘴裡還一向報歉，說了好多胡話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