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老四,壓……”容落雲哽住,“我還不知其名,明日問問。”
咕咚!容落雲將半大孩子踹遠,裹緊被子坐起家來。刁玉良連滾帶爬撲回:“二哥,叫我暖暖!”擠上榻,二人挨坐,他攤手獻寶,“瞧,繁華經。”
容落雲本低著頭,聞聲抬眸一笑,想到三千兩押在阮倪身上,可不比心肝肉更要緊?這時刁玉良冒出來,奉上小冊:“二哥,那人叫杜仲。”
世人仍未知其名,霍臨風便自報家門:“鄙人杜仲,煩請見教。”
昏沉之際,浸了雨水的碎石叫人踩得咯吱響,緊接著一聲“二哥”傳入,音色稍稍稚嫩。刁玉良將傘一收,跑出去,脫了鞋便往榻上拱。
霍臨風反問:“……誰是鄒林?”
刁玉良欣喜若狂:“――杜仲大勝!杜仲大勝!”
二人分家高低,俯仰相對,霍臨風抱以一笑。劍出槌敲,似是踩點相和,鼓聲層層推高,廣袖滑落暴露細赤手臂,容落雲腰身側擺,擊打出波瀾之勢。
這一日刀光劍影,在外充得淩厲,實在可真累呀……
可如此精美的劍法隻現十招,叫人抓心撓肝。容落雲喚聲“老四”,飛眼兒,刁玉良會心喊道:“杜仲,你隻會十招不成?”
霍臨傳聞聲滿足,招式竄改叫人目不暇接,戰愈惡,聲愈烈,二者共同得天衣無縫,叫人歎爲觀止。
姓甚名誰,霍臨風單字一個“仲”,霍仲,他便謅道:“鄙人杜仲。”見對方瞪著眸子打量他,不由獵奇,“宮主何事?”
容落雲尋到陸準,壓阮倪,下注三千兩。怪不得闔宮弟子參與,若陸準一輸,三千兩可有得分。“二哥,”刁玉良晃他,“我衝突好久,你幫我壓一個?”
招式、力量、內力,皆可按捺作假,唯獨神態騙不了人。霍臨風眉頭伸展,遊刃不足的意義將近溢滿為患,容落雲便知此人斷不會輸。
霍臨風抿唇點頭,原覺得朝廷與江湖涇渭清楚,未料另有他霍氏的一席之地。扳話好久,刁玉夫君小鬼大,臨走竟意味深長地拍他肩頭。
霍家劍法共七七四十九式,愈後愈難。霍臨風揮劍稍停,答刁玉良的話,目光卻翩翩降在容落雲那兒。“阮倪少俠得宮主伐鼓助勢,鄙人好生戀慕。”他道,“若二宮主為我伐鼓,我便多耍幾招。”
陸準目不轉睛,彷彿在看一座打鬥的金山,時而拍掌喝采,時而高喚“阮郎”。跟著阮倪使出絕招“銀鉤畢命”,他奔至鼓前親身伐鼓助勢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