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問道當即附和:“丞相所言甚是。”

時候到了,退朝,成帝搭著內侍的胳膊,一向身一抬眼,淌著繁華氣和說一不二的嚴肅。隻說留下,還不決去處,徹夜設席為定北侯父子拂塵,再行商討。

“侯爺過謙。”陳若吟笑得客氣,向成帝作揖,“皇上,邊關承平,關內方可無憂,霍將軍此軍功不成冇。臣多事,想為霍將軍求一份長遠的恩賞。”

座上天子撫掌笑言,像說一件趣事。

陳若吟便說:“啟稟皇上,霍將軍的才調不輸其兄驚海,而邊關總不必有兩位鎮邊大將軍。故依臣所見,無妨讓霍將軍留於關內,發揮雄圖。”

成帝抬手:“快快平身。”

霍臨風餘光刺探,何如他初來長安,不認一官一卒。再辨此人朝服,大袖紫袍,橫襴繡白鶴,鑲瑩潤玉珠,加上頭排位置,估摸是當朝丞相。

滿庭官員跪地齊呼,賀大雍,賀天子,慣有的朝堂法則。呼聲畢,一人出列,道:“皇上,霍將軍勇猛善戰,實在是不成多得的人才。”

陳若吟揚長而去,紫袍抖擻,上頭白鶴振翅欲飛。霍臨風望著,在他父親麵前放肆造作的人物,這是頭一個。

西乾嶺離長安甚遠,是霍臨風從未見過的江南地界,成帝聽罷似覺不錯,然,一人起家諫道:“皇上,臣覺得不當。”

陳若吟出言嘉獎,霍釗道:“大雍人才輩出,丞相實在汲引我兒。”

成帝讚成道:“朕記得,你十三那年便隨侯爺上疆場,還幾乎被蠻賊捋了去。短短四年後,你首逢惡戰,第一次掛帥平亂。”

霍釗長歎,蜀錦袍,苧麻衣,本來說那話的人,已故去一十七載。

他冇猜錯,此人恰是丞相陳若吟,單字“聲”,陳聲。

這二人權位相稱,隻他獲咎得起他,那天然由他來講。

霍臨風心驚不膽顫,起了身速速下跪:“皇上大大汲引,微臣初來乍到,統統謹遵皇上旨意。”

殿內,靜極了,定北侯護國之功,朝廷之砥柱,竟要交出一子關內留質。丞相此言絕非心血來潮,背後即為聖意。

風骨名流,太傅唐禎。

成帝擺手:“侯爺之子豈是凡人,不必妄自陋劣。何況,你才二十三歲,一輩子待在塞北也悶了些,留下來闖蕩闖蕩也好。”

沈問道曰:“回皇上,朝堂以外江湖之大,西乾嶺實在不算良處。一來,西乾嶺路遙,居長河以南,恐霍將軍難以適應;二來,聽聞江湖惡霸占有此中,多年來上任官員深受其害,萬分凶惡。故臣覺得,讓霍將軍前去實在不當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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