容落雲一字不落,罄竹難書也謄寫完整。審畢,霍臨風將罪行給賈炎息看過,命其簽書畫押,而後把人丟進小廚關著。

不凡宮的大弟子,新的舊的,死了的仍在的,尚無人與其比肩。他神思遨遊半晌,扭臉問:“杜仲,你為何――”眼皮一熱,大手罩住他的臉麵。

山頂禪院,牆邊矮樹掛了隻燈籠,微微有些光。屋中桌旁,容落雲正酣讀經籍,察到聲響便停下斟一碗泉水,然後持續讀書。

霍臨風問:“許我做甚麼官,說來聽聽?”

賈炎息說:“少俠武功高強, 做將軍/方不平才。”麵前似是朝氣, 他抓緊不放, “佛門不敢誑語, 以少俠的武功混跡草澤實在藏匿,我將你保舉給丞相,今後還輪得著姓霍的威風?”

第一樁,瀚州災荒,災起時毫無作為,災情惡化扣押賑災糧餉,借災榨血,大發橫財。容落雲提筆蘸墨,寫就一紙述罪書,他像個熟行,不問斂財數額、銀兩去處,直接問:“賬簿放在哪兒?”

他感覺統統很不實在。對方揹著他登了四百階,揩去他頜邊的油滴,狗發瘋時捂他的眼睛,以及跟他吵架,和他拉勾,都那麼不實在。

容落雲氣得抓枕頭打人,使不著力,軟綿綿揮動兩下。霍臨風卻猛地攥住他小臂,憤怒變成欣喜:“這隻手能動了?!”

誰料傍晚時, 霍臨風握著一條麻繩呈現,想必是來送他上路。

霍臨風把人捆了,拖牲口般往山上弄, 要夜審這廝。四百階且費些工夫,賈炎息止住哭聲,抹把臉說:“少俠,我乃當今丞相的表侄,陳若吟的表侄!”

賈炎息哭聲漸止,認命道:“湖心樓水下底板有一暗格,賬簿藏在此中。”除卻這些,任官兩年做的惡事全交代了。

“姓霍的?”霍臨風眉尾一挑。

鞠問做供,應是官府所為,若容落雲此趟為報私仇,何故還措置這些?霍臨風暗忖著返回屋中,炕邊,容落雲俯身鋪床,徒用右手有些吃力。

容落雲張張嘴:“那些是氣話,固然……我也不知為何活力。”他扭臉看灰敗的牆,黴味兒叫他復甦,“我是感激你的。”

他有點疼,但忍住疼做到了。

容落雲沉吟不答,審判挖罪,難逃一個“刑”字,隻不過佛門淨地若鬨出動靜,恐會驚擾山下弟子。見他躊躇,霍臨風抽走他的經籍,呼地吹熄紅燭。

他的名字都是假的,來源、出身、目標,從一開端就是騙局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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