容落雲乖乖閉眼,冇法伸直便鞠著肩膀,昏昏欲睡時忽覺後心一陣濕熱。他霍然驚醒,後心掌印很燙,如炭炙火烹,另有一股股熱液冒出的知覺。
若霍臨風冇來尋他,他現在會是何種景況?好的話, 被挑去眼睛逃之夭夭,壞的話,真如陳綿所言,死無葬身之地。
霍臨風左手執瓢,右手揉著濕漉漉的腦袋。這一頭青絲拂過他的麵,現在撩著捧著方知觸感,軟軟的,滑不溜秋,像一縷綢子。
那淬命掌凶極狠極, 留下的掌印煞是駭人。
霍臨風不想乾活兒:“不臟,挺香的。”
容落雲霧水罩頂,臉麵緋紅,如同一隻被燒開的藥壺,冇準兒張嘴便會咿呀出聲。他伸手被牽扶住,快步朝外,邁過門檻走出院中。
霍臨風俊臉一沉,踱回炕邊,滿肚子狠話但無從宣泄。麵前老炕舊褥,染血的青衫碧袍混亂鋪散,容落雲壓著烏黑的裡衣,因痛而喘,卻仰著臉直勾勾看他。
容落雲問:“你呢?”
葉子不知落了多少片,飛鳥來去不斷,容落雲並腿蜷身,垂著一頭烏髮。熱水澆淋腦海泛波,周身麻酥酥一片,他這隻藥壺與熱水一起冒煙。
容落雲揣摩半晌,爬動近些,將棉被給本身蓋一半,垂一半給對方。他身心交瘁,閉眼便昏昏睡去,不知睡熟後霍臨風又將棉被為他裹好。
手足無措中,竟對兔腿唸了句“阿彌陀佛”。
霍臨風說:“手。”
容落雲垂腿坐好,霍臨風半蹲托住他的腳根,將布襪套上。他低頭俯視對方,臉大將褪的殘紅騰地發作,叫他頭昏。
這是隻弱弱的病貓,怪不得將他作凶蠻的惡犬。
容落雲尷尬乞助:“來幫幫我。”
兩人倦極,一個深受重傷需求療養,一個內力耗損傷了元氣。天明,野狗成群歸山玩耍,他們仍安穩地睡著。
霍臨風說:“彆怕,逼出淤血你就痛快了。”
探好,霍臨風抽回擊,大礙已除,規複如初需求些光陰。他施施然轉成分開,拎桶去禪院後的老泉打水,昨日承諾了,要給人家梳洗浣發。
另有更昏的,霍臨風起家探手,將手掌給他。
久久,炕上被窩陷落,容落雲伸出一條腿來。
霍臨風不由罵道:“他孃的……”竟是一群野狗。
容落雲說:“回宮後給你漲月銀。”
這時有人拍門,霍臨風醒了。
他窘得低下頭,腦也嗡嗡,心也懵懵。
容落雲渾身生硬,溫熱而粗礪的大手如一隻烙鐵,激得他繃緊皮肉。他偏過甚,死死盯著灰敗的牆,心口熱燙,臉麵唰地漲紅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