拍門聲一滯,換成一句委委曲屈的“二哥”。

巨石上,木桶空空,容落雲抱著竹竿垂著頭,頭頂葉密,裂縫中漏下點點光斑掉他身上。湖水晶光瀲灩,他晶晶亮地小寐,遊魚都不捨得咬鉤擾他的清夢。

霍臨風脫口而出:“我又不是玉女嬌娘,宮主當然不肯了。”說完方覺貶意太重,再看容落雲,對方眸光微寒眉微蹙,又嗔又嫌地睨了他一眼。

霍臨風渾身放鬆,是以猝不及防地向前一撲,伸手扶車壁,但是還未觸及先胸口一痛。他忍住悶哼,布簾卻嚇到般散開落下,遮了春光,蔽了東風,一方狹小六合刹時暗淡。

霍臨風未曾見如此景觀,定神四顧,無儘貪看。忽地肩頭一麻,竹竿正戳在他的穴位處,轉頭一瞧又是容落雲行凶。

臥房裡,容落雲行動稍頓,輕之又輕地穿好外袍。推窗扶欞,他撇下陸準縱身飛掠,一口氣出了知名居,又蜻蜓點水趕了一段。

容落雲未免迷惑,西北,莫非邊關有事?

但報酬財死,甚麼災害能比窮災更痛苦?他反摟住容落雲,說:“二哥,我伶仃一人的確不當,若你陪我豈不是十拿九穩?”

待馬車垂垂安穩,容落雲放下腿,假裝無事地把玩腰間玉佩。霍臨風捂著心口坐好,兀自解釋:“我有分寸,不會砸著你的。”

刁玉良嗐一聲,將霍臨風換下,霍臨風便返入車輿。四下逼仄,裡頭堆擠木桶竹竿,他那一雙長腿無處安設。

容落雲當真道:“莫煩我,則吉。煩我,大凶。”

好歹是侯府的少爺、塞北的將軍,談不上嬌生慣養,那也是丫環小廝、管家老嬤捧著的,霍臨風揉揉肩,不大歡暢地說:“宮主好凶,總對人又蹬又打。”

先是比武時問他的名字,闖關時又對他包涵,那日帶他熟諳宮中地形,本日又找他外出。他實在獵奇,這小兒為何對他喜愛有加。不料,刁玉良道:“因為多虧你,我贏了好多錢。”

……哀切得叫人肉痛。

容落雲未穿外袍,挽著袖口執子落子,渾然圖便利的模樣。“八門克應——”他唸叨,卻被屋外一串腳步聲打斷,待來人拍門,他煩道,“滾出去。”

熱忱相邀,何況霍臨風欲博取信賴,因而欣然承諾。淨手換衣,隨刁玉良分開千機堂,堂外停著一輛小馬車。他駕車,沿一條長路朝宮門駛去,路子藏金閣,刁玉良納罕:“姓陸的纏死我也,本日怎的這般安生?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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