掌燈時分,窗外飄落細細的雪花。
秋雲上忍不住道:“陛下……”
那中年尚宮看著秋葉白美好而挺直的背影,忍不住暗自歎了一聲氣。
鄭鈞看了眼順帝,曉得這是因為本日情感顛簸太大,犯了癆病病人要靜養的忌諱,但是想起目前堂之上的事情,多麼驚心動魄,不要說順帝,便是他都……
本來堂堂首輔,文能安邦,武能定國,朝堂之上揮斥方遒,現在卻淪落到現在這般尷尬之極的境地,如果平凡人,隻怕早一把長刀抹了脖子。
秋葉白一回身,便瞥見百裡騰空被寺人們推了出去,身邊跟著的不是一身僧袍的秋善寧又是誰。
她是第一次體味到這深宮之深。
順帝抬眼看疇昔,正見著太後在何嬤嬤另有襄國公的攙扶下,漸漸地走了出去。
尚宮並著一群宮女們轉過一看來人,便齊齊施禮。
“母後,孃舅?”順帝看著走出去來太後,目色又是一寒。
“你歸去罷,今晚就將風繡雲連夜送進宮羈押,朕不但願你再被後代之情拖累,彆忘了你向朕宣誓過虔誠。”順帝再次冷酷隧道。
“秋家的人,哀家能夠不管你如何措置,但是那秋葉白如果還小,直接正法也就罷了,但她已經長大到這般年紀,又執掌過我朝政大權,初代國師的預言已經應驗了,妖女必然觸怒彼蒼,不能就這麼讓她死了。”太後眯著耷拉下來的眼睛,冷冷地看著順帝道。
說得這般好聽,實在不過就是――神妓。
百裡騰空看著麵前的女子,她滿頭烏髮用一頂精美的金色花冠在頭頂高高挽起,花冠四週中挑出四根精美的頎長金簪,如挑著金色的流蘇四縷自垂下,垂在腦後的長髮結成寬鬆髮辮垂在她的脊背上,南珠和翡翠珠鑲嵌於其間,富麗崇高。
宮禁深深,深多少?
卻不想順帝神采愈發陰沉:“哼,朕本來還想著讓她幫手風兒登上大寶,現在看來那妖女的野心不小,老八和初兒乾係不睦,她倒是兩端逢源,這妖女是留不得了!”
鄭鈞想起本日朝堂上那一身傲骨的女子,忍不住暗自感喟。
長長迴廊,幽幽殿堂,似浸潤在極深的水底普通,陰冷和寒涼層層疊疊地湧上來。
“老八如何了?”
他道:“回陛下,已經遵循您的旨意將八殿下囚禁在平雲殿了,隻是他一向要求麵聖。”
太後眯起眼,陰沉森地一笑:“遵循哀家的意義,就讓她做了皇族的聖姬罷,皇族男大家人可馭,廢了她技藝,也破了她身上的邪性妖氣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