夏侯眉嫵細心看了看石棋盤上的棋局,黑子占了半壁江山,剩下的白子寥落,乍一看去,似散沙,像是一盤死局,白子的運氣當是被黑子吃得片甲不留。
“如何,你認得他?”
男人笑了:“他們汲引我,都將我稱作鬼穀先生。”
鬼穀先生將她從地上打橫抱起,笑道:“眉嫵,你嫁了一名好夫君。”
固然那女子早已不在,但這張臉與她相像,便已是好的。
聽他這麼一問,夏侯眉嫵便在心中悄悄測度,想來這男人應與崇華帝的嫡妻有一段過往,那戀戀不捨的目光,夏侯眉嫵看得清楚。
夏侯眉嫵一聽到秦牧眠現下有傷害,當即不再掙紮,任由鬼穀先生將她抱著,在詭異的楓林山中穿越自如。
“這局棋應結束了,已再無下的需求。”夏侯眉嫵照實道。
冷煜仰天大笑:“好一個聰明聰明的丫頭,你果然跟素兒像得很。”
“雕蟲小技便讓兩位王爺驚駭如此,大瀛氣數將儘了。”
“鬼穀先生……”
“你的夫君現下正被困在山腳,若我不及時趕去,恐怕他的性命便要不保了。若讓你下來本身走,便是憑你的腳力,你覺得幾時能夠達到山下?”
冷煜無法一笑:“她也許早已健忘我了。”
夢中有潺潺流水,伴著清冽酒香,乃至另有二人對弈棋子落於棋盤的聲響,如何聽來此番畫麵都應像是一幅丹青水墨,隻是,不聞人語。
“你是誰?”夏侯眉嫵問:“這裡是甚麼處所?”
“你以為呢,是前者,還是後者?”冷煜反問。
秦牧眠隻點點頭,語氣仍然不起波瀾:“此地不宜久留,需衝出去。”
竹吟領了命,正要和胭脂前去救人,便聽蘇離那邊有一名流兵指著四周楓樹大呼道:“你們快看,這樹,這樹會動……”
正說著,忽聞一聲朗笑破空而來,林中樹木瞬時變更了位置,堪堪暴露一條小徑,隻聽聞樹葉沙沙作響,卻不見人影,那聲音卻非常宏亮,如響在他們耳邊。
男人攬過夏侯眉嫵的肩頭,將酒杯放在了她的唇邊,逼著她飲下,夏侯眉嫵雖緊閉雙唇,汁液仍滑入了喉嚨,有濃烈的辛辣,嗆得她微微咳了起來。
“我久居山林,隨性慣了,天然不肯聽人使喚。隻是此次環境非同普通,我出山,是為了大瀛,為了我的師弟,更首要的,是為了你,眉嫵,你是素兒的女兒,我要護你,給你幸運,這是我欠你孃的。”
他懷中抱著的,恰是夏侯眉嫵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