這邊賈環纔出了院子門,就見三春姊妹連袂而來,三人俱都是一樣的打扮,內裡穿了大紅猩猩氈的大氅,頭上戴著風帽,背麵跟著幾個提抱著東西的婆子和五六個小丫頭。一地皚皚的白雪襯著紅衣,煞是劃一都雅。
這個不勝利的頑笑,頓時拉近了姐弟二人的間隔。待至賈母院中時,二人已是有說有笑。
卻說這個秦鐘,他的父親秦業年近七十,現任著營繕郎,夫人早亡。因當年無子故,便抱了一兒一女回野生著。誰知兒子又死了,隻要一個女兒養大,取名可兒,生得月貌花容,因與賈府有舊,故許與賈蓉為妻,便是秦氏――厥後被賈珍兼併,倒是一樁想不到。秦鐘是他五十歲上得的獨養兒子,自來視若珍寶。現在不測熟諳了寶玉,得入賈家屬學肄業,心中自是喜之不儘。隻是曉得賈家上高低下皆是一雙繁華眼睛,固然宦囊羞怯,還是封了二十四兩贄見禮,恭恭敬敬的帶著兒子拜見了代儒,方安排退學。
李紈的丫頭素月跑出來打簾子,口裡叫一聲兒“寶玉和環哥兒來了”。李紈在內聞聲了,忙放下針線笑道:“你們兩個如何過來了,但是來找蘭兒的?”又號召二人疇昔坐。
蕊書鼓掌道:“可不是如許!城門失火,殃及池魚。李婆子造的孽,橫報應在她身上就是了,何必白填進一個茜雪去。”遂將茜雪被攆一事後果結果向賈環說了。
丫頭掀了厚厚的氈簾,四人接踵而入。賈母早梳洗伏貼了坐在上麵,寶黛兩個也到了,黛玉自坐在賈母一側,打扮得姣花軟玉普通,正偏著頭當真地聽賈母說話。寶玉卻站著,正躬著身和賈母笑說著甚麼,臉上神采飛揚。賈母聽得連連回聲,又笑叮囑了他甚麼。
這件事兒上,茜雪實在是冤枉。隻是攆她出去是賈母做出的決定,固然家下人等大多都曉得是如何一回事,卻也冇有為她說一句的,明裡暗裡,不過以眼神表示罷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