賈環一行人一起不斷, 不過半月, 就到了京郊。此時正值春季, 中午的大太陽還是火辣辣的,一絲兒風也冇有。
在車轅上坐著的寄英擦了把汗,左手搭個涼棚,四下一望,喜道:“老爺,前頭有個廟, 我們歇一歇吧, 也叫馬蓄蓄力量。”
固然這麼說有些無情,但論情論理,柳湘蓮的所作所為並冇有大的錯處。
說了幾句話,賈母靠回引枕上,較著是精力頭不敷。鴛鴦衝他使了個眼色,賈環笑道:“不知寶玉哥哥可在家麼?我去看看他。”
世人稱善,因而舉步進入廟中。那廟門虛掩著,地上灰塵很多。薛家的下人搶著獻殷勤,一推開門,頓時被嗆了幾下。
“多謝你們大爺美意。你們也看到了,我這裡隻要幾輛馬車,實冇有甚麼可幫手的。辛苦你們等待一場,請歸去吧。”賈環笑道。
前文說到寧國府賈珍之妻尤氏,本為續絃,家裡隻要一個後母,帶來兩個拖油瓶的妹子,人稱尤二姐、尤三姐。尤家雖有兩個錢,何如一家子孤寡女人,冇個當門立戶的男人,隻得往寧府憑藉尤氏餬口。尤老孃是繼配,也冇太虐待前頭的女兒。尤氏做女兒時,與這個後孃的乾係雖說淡淡的,也過得去。她嫁了賈珍,對後孃與兩個便宜妹子也不錯。
“如何治死的?”賈環嚇了一跳。鳳姐兒手腕狠辣不假,治死人的事兒卻未幾。不料才兩年不見,她就那樣喪芥蒂狂了?
“我還要回家,冇空理你。你這就跟我回城,我叫柳伯父來管束你。”
那寧府是甚麼處所,賈珍又是甚麼為人?天底下頭一等藏汙納垢之地,天底下頭一等無恥敗德之人。賈赦雖惡,賈璉雖淫,猶不能當珍蓉父子之萬一。目睹得尤氏姐妹垂垂的大了,出落的花苞兒普通,這兩個惡人便心癢癢起來。賈珍其人,連兒媳亦要沾,被人說“扒灰”都不怕,何況是妻妹。尤氏姐妹本就是憑藉賈家活的,天然無從回絕起,半推半就的從了。
一番慌亂後,賈環坐在小馬紮上,細問柳湘蓮的環境。柳湘蓮一貫是個蕭灑人,且和賈氏兄弟友情亦好,也不瞞他,便講說一回。
三位先生也接踵過來, 幾人客客氣氣的相互讓了, 才往那破廟走去。寄英在背麵叮嚀趕車人卸上馬來,叫馬兒跑一跑,吃兩口草。
才走幾步, 劈麵走來一行人, 俱穿戴仆人款式的衣服, 拱手問道:“敢問但是都城榮府的賈三爺?”賈環一頓, 承認道:“恰是鄙人。”那些人便歡樂起來,說道:“小的們是薛家的人,奉家仆人之命,來此迎候賈爺。我們大爺說了,賈爺離家日久,恐怕思念家人,不敢便請去相見,隻遣小的們來聽賈爺使喚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