隨即又議定詩社端方,如何作東道,何人限韻,何人監場,竟正端莊經的立起詩社來。這原是探春起的興,現在詩社也全了,即發起本日現在便開社作詩,因而李紈出題,迎春限韻,世人即做起詩來。
賈環笑道:“襲人……不是老太太指給寶玉的丫頭嗎?我記得的名兒她還掛在老太太那兒,太太這麼一弄,不成了跟老太太搶人了麼?”見霽月笑而不語,猛地回過味來,發笑,“這丫頭還真是有成算哪!和寶玉廝混了這幾年,眼看著芳華老邁,寶玉是個靠不住的,老太太又偶然,不聲不響的就跳到太太的船上來了。難為她此人才。”
這裡寶玉進了探春所居的秋爽齋,便見黛玉、寶釵、迎春惜春姊妹都到了,探春倒是與黛玉一處――自打賈環去赴試,兩人便經常找到一處說話,相互排解安撫,世人也見怪不怪。
父親大人萬福金安……
他自幼受賈政的教誨,也不愛理睬內宅之事,隻因母親婢妾之身,其上另有嫡母,私內心怕嫡母陰害本身,才生長了幾個眼線,彙集些小道動靜。此次趙姨娘告狀,他也冇大喇喇的四周找人問內幕,而是暗裡叮嚀人旁敲側擊一下。事情叮嚀下去,一時卻冇有覆信,他也就臨時將此事拋到了腦後。
隻是彆人雖聰明,到底脾氣上與寶玉合不大來,寶玉與他說了兩回話,深覺其俗,便不大樂意理睬他了。賈芸也隻得認了,苦思奉迎寶玉之法,本日便遞帖子存候,隨奉上兩盆珍品海棠花兒,冀以皋牢寶玉。
她成心搭話,哪知賈環隻是呆呆的,兩隻眼睛盯著書,過了半晌,才如夢初醒似的,含混的“嗯”了一聲,對付意味較著。
賈政才因寶玉不肯好學、流蕩優伶傷了一轉意,見賈環知長進,歡樂非常,想起勤奮過分導致早逝的宗子來,本身嗟歎了一回,也怕舊事重演,反欣喜他不必心急,見他因連日苦讀,眼窩下陷,一圈兒黑,又命他埋頭保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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兩人說了會子話,蕊書取了湯來,奉侍賈環吃了,又打發他睡下。霽月在一旁冷眼旁觀二人之描述,見統統如常,方安了心。
霽月諷刺道:“你公然愛她,不如和太太說了,討了她來,也不必又感喟又唉聲的。”賈環聽了,一發批她“胡說”,又說,“寶玉也不知是幾世修的運道,身邊這很多人物,大姑奶奶,小姑奶奶,大小姑奶奶,都不是好開交的。這些年我冷眼看去,唯有你妹子還是個刻薄人。”霽月便說:“我們家人都是刻薄的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