散塵的目光暗淡下來,像是說到了他最不想提及的事,好久才笑著說:“臨時留著吧,那是青岩的門徒,就算是個魂修,他的東西也該青岩去管。”
“散塵信賴你麼?”
“嗯。”
夜裡疼得心窩裡像是蟲子咬齧,他遍體都是盜汗,展轉反側難以入眠。倒也不是每天都這麼疼,但三五天裡總有一次,又疼又癢,痛苦得讓人想把胸口撕碎。他邇來捧著古書檢察好久,這藥冇有記錄,想必是紫檀宮本身配製的。
宋顧追在瓊湖邊上站著,微怔。剛進入上清宮,竟然不知不覺地又落空了半炷香的影象,方纔還記得正在山間飛奔,俄然之間卻站在此處,半隻腳踏在水裡,鞋子和衣衫的下襬已經濕透。他謹慎地向四周看了看,幸虧已經黑了天,四周甚麼路過的人也冇有,冇人發明。
宋顧追的額頭上排泄絲絲細汗,聲音有些顫栗:“真的不殺人?”
翌日淩晨胸口的痛苦已經停了,宋顧追起家沐浴了,換上一身潔淨的衣服,對著鏡子梳理好頭髮。他在外人麵前向來不想暴露狼狽的一麵,更何況是現在這類環境?執事連續前來議事,宋顧追按部就班地措置好了,把門悄悄關上,孤身一人來到不眠山散塵的院子麵前。
燭火閒逛,張牙舞爪地吞噬著,瞬息間把火陽紙燒成灰燼。
宋顧追的身影逐步遠去,黑衣人的神采變得寂然,往山林間走了幾十步,一個黑衣華服男人立在溪水邊,長眉入鬢,秀目微垂,氛圍中傳來淡淡暗香。黑衣人不敢靠近,隔了七八步的間隔恭敬地站著:“啟稟壇主,宋顧追已經安排好了。”
“弟子宋顧追有事就教老宮主。”他低下頭,像平常一樣恭敬。
“體貼你,把你叫來話舊。”
黑衣人哈哈大笑,忍俊不由似的拍了拍宋顧追的肩膀:“早就曉得你這脾氣,盜亦有道,做叛徒也有本身的原則。你放心,我隨便說說罷了,並不是讓你殺人。”
這衰老的聲音讓宋顧追難以停止地情感起伏,他走到屋子裡,散塵正在八仙桌前舉著茶杯,自斟自酌。他的袖子輕擺,讓宋顧追坐下來,馴良地笑道:“有何事?”
宋顧追啞忍著:“不好。”
華服男人轉過身去:“多個傀儡未幾,少個傀儡很多,變成那副模樣,與死了有甚麼不一樣?”
宋顧追取出懷裡的青色小紙包,悄悄翻開。
宋顧追麵露驚奇,胸口起伏,聲音有些衝動:“你不是說不殺他們?這我死也不做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