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有。”聲音沉著。
“……三宮主，你來了。”那聲音沉著暖和，就像在跟人談天喝茶。
他到底從甚麼時候開端算計這事的？他在計青岩身邊的時候？任關翎這個混蛋兄長，竟然把他當作東西似的跟人互換。
關靈道的神采湛青，手中的玄色短刃指地，冰冷入骨，沉寂中彷彿聞聲短刃中難以平複的吼怒慘叫。
花彩行輕抬袖子，手中已然握了一支輕巧清秀的筆：“論修為，你比不上我。”
他甚麼也看不清，恍惚裡感覺任關翎的身影就像在水裡似的浮動，明顯在四周，手指卻如何抓也抓不到甚麼，急得渾身出汗。
頭暈暈沉沉的，話也聽不太清。這纔是任關翎的算計？打不過花家，硬搶也冇有掌控，他獨一的勝算，竟然是賭在計青岩對他的情義上。
說著，紅色身影疾飛過來，全然不管本身的安危，脫手就是要把他拿住的架式。關靈道被這花彩行驚得不輕，明天花公子這打法，當真是有些不太要臉，明知關靈道礙於師父的臉麵不想傷人，反而更加放開膽量打起來。
“多謝計宮主。”
也不知過了多麼久的時候，耳邊傳來悉悉索索的聲音，偶爾另有幾聲吱吱叫喊。這聲音他倒是熟諳得很，小時候整日在不見天日的牢房裡待著，他還用藏下來的剩飯養了一隻。這是老鼠，牢房裡最常見的灰老鼠，長相敬愛，比起其他的蟲子好摸些。
揮劍的弟子立時候停下腳步，昂首望向關靈道，心有不安似的不敢再往前走。花彩行半天冇有言語，將地上斷了的劍撿起來：“一擊而斷，你那魂器究竟是甚麼煉成？”
關靈道聽到這聲音的時候，就像是重新頂澆下來一盆熱水，他生硬地怔了半晌，俄然短促地動起來。師父、師父……
計青岩暗啞的聲音還是沉著：“他冇死，你讓他吃了假死的藥，與岑墨行假死下葬時吃的藥一模一樣。那是你從紫檀宮得來的藥。”
“哥，是你麼，是你麼……”到底是為甚麼，深更半夜把他帶到這裡來，不去迎敵，不去搶人，卻非要在花彩行麵前傷他。
任關翎好久冇有出聲。
“花彩行，徹夜是我們誤闖，大師行個便利，就此作罷。”關靈道說著轉頭，“哥，我們走。”
比不上，天然是比不上，再修習個十年八年也一定是他的敵手。關靈道袖邊起了一絲冷風，忽見花彩行用筆在空中畫了個圈，本技藝中一鬆，那短刃俄然間落在花彩行的手中。花彩行垂首打量著，短刃非金非玉，通體烏黑冰冷，握在手裡就彷彿要把人的暖意吸光，從心底生出一絲悲慘酷寒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