心疼得熊小枝抱緊了懷中的人兒，嫆兒壓抑的驚駭彷彿找到宣泄的出口，嚎啕大哭起來。熊小枝輕拍著嫆兒的背，這時地板上幾顆琉璃色采的珍珠緩緩滾落到她的視野裡，順著珍珠抬眼看去，一旁的魚童神情寥落，眼角的琉璃魚鱗收回模糊的亮光。
不知過了多久，趴在躺椅上睡著的熊小枝被內裡的雷聲震醒了。一覺醒來，復甦了很多，她揉了揉睡疼了的雙目，走到六足高幾旁，支起高幾上的雕花明瓦窗向外看去。天已入夜，河麵唯此處燈火透明。
熊小枝喘著氣，扶著門框，見屋內魚童雙眼浮泛一臉無助倚著牆，嫆兒跪坐在床邊急得滿臉大汗，紫檀雕螭龍床上躺著血跡斑斑的魂瓶妖，隻是半日不見就模樣大變。嫆兒轉頭見著她，好像見著了救星，立馬爬過扯著她的裙裳，豆大的淚水從眼眶澎湃而出，聲淚俱下，“嫆兒固然曉得蜜斯是靈體，但從未想過操縱蜜斯的靈氣。可現在，大人這副模樣，蜜斯救救大人吧。”
秋夜涼如水，寒意襲人，熊小枝為他蓋上了錦被，搬了個矮椅坐在床邊守著。她照嫆兒的話，拉起他刻薄的手，將手指滑入他骨節清楚的手中，與他十指緊扣。點點螢火之光在兩人手掌間出現，她獵奇地伸出另一隻手滑過亮光處，它們卻如流螢般散開，不見蹤跡。
過了一會，懷中的人哭聲垂垂弱下來。熊小枝鬆開手，低頭替嫆兒擦了擦掛在眼角的淚水，輕聲細語道，“好些了麼？奉告我，我需求做甚麼？另有這到底是如何回事？”
她不由心想，這屋子裡的人到底都經曆過甚麼。魚童冇有精神，靈魂寄生在符紙中。嫆兒的精神也隻是一具死屍。獨一看似完整活著的魂瓶妖，卻遍體鱗傷的躺在床上，轉動不能。熊小枝心中俄然湧上一股悲憫，火急地想竄改這類近況。
“蜜斯說這話，定是不曉得這噬魂河的可駭。”嫆兒一手握著熊小枝的臂手讓其不動，另一隻手仔細心細地畫著益鳥首，恐怕勾錯一筆。
上船後，熊小枝纔剛坐下，嫆兒立馬拉過她的手，撩起她的袖子，在她臂手上畫了起來。熊小枝有些睏乏，迷含混糊見臂手上已經被畫了個益鳥首表麵，笑道，“妖怪也在身上畫這個？”她記得在紹興一帶的水鄉澤國，前人除了在船首附加益鳥首圖騰，也會在身上紋上益鳥首，藉以祈求圖神保佑，冇想到妖怪也照模還是的做。
“蜜斯，你在發甚麼呆呢，快上來吧。”嫆兒對落在前麵很多的熊小枝喊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