現在,馮堯和衛澤一樣,也感覺很挫敗。
岸上貨攤林立,人流如織。
靜室內捲菸嫋嫋,彷彿瑤池。通體碧綠的翡翠觀音慈眉善目,眼神悲憫,眉眼微彎,含笑諦視著麵龐衰老的婦人,彷彿真能聽到她虔誠唸誦的經文。
因而整幅美人畫頃刻活潑起來。
她能夠肯定,在江州換走水路的時候,崔泠不在使團當中,他走的是陸路。
“白日就算了,夜裡呢?”
馮堯從肩輿中走出,“夫人呢?”
“持續刺探。”
“九華殿那邊呢?”
船才方纔泊岸,本地貨商舉著各個商行的幌子,如同過江之鯽普通一擁而上,把渡口擠得水泄不通。
那人一抱拳,垂垂隱冇在暗影裡。
他摸著下巴上的胡茬,俄然笑了笑:也是,一個膽敢利用殺手、一舉擊殺五名刺客的嬌弱少女,天然得有些不凡之處。
半個月後,船在運河口泊岸。
看來,阿誰太薇公主已經發覺到他們的企圖了。
東風劈麵,風裡裹挾著凶暴的春草芳香。
婦人溝壑縱橫的臉上伸展開一道猖獗的笑意,和剛纔寂靜厲穆的模樣判若兩人:“哈哈,老天有眼,本宮總算比及明天了!”
窗外閃過一道人影:“冇有,信鴿全被人扣下了。”
下人道:“前天是永寧侯夫人的生辰,夫人帶著幾位小公子去永寧侯府赴宴,在那邊住下了,說是後天返來。”
衛康當初說得對,甚麼西寧皇子,不過是空有一個名頭罷了。
衛澤見周瑛華安閒不迫,彷彿胸有成足,鬆口氣之餘,又感覺有種有力的挫敗感。
周瑛華掀起麵紗,轉頭看向衛澤。
稱心撕扯動手上的粉紅絹子,神采非常抓狂:“我在熬藥的炭爐旁眼巴巴守了兩個時候,連眼睛都不敢眨一下的,如何還是讓人鑽空子了啊!”
老嬤嬤低著頭:“九華殿由皇上的精兵層層扼守,奴婢不敢探聽。隻曉得蘭台令大人把那些為皇上進獻丹藥的羽士神仙全關起來了。”
稱心直皺眉頭:“他們如何都不派人來驅逐我們?”
周瑛華垂眸不語,阿誰冊封使,如果她冇記錯的話,應當就是崔泠本人。
衛澤放下兼毫筆,眉宇間隱含肝火:“我去找馮堯問個清楚。”
宮女戰戰兢兢道:“大人,太子整天和太薇公主如膠似漆、形影不離,我們實在找不著動手的機遇。”
可這雙已經失明的眼睛卻像在閃閃發亮。
蘭台令孟文才,原是西寧國人,現在是孟家的贅婿,孟相最得力的親信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