初代本體的草廬化作糖衣,醫女的殘影凝成糖紙,遊方少年最後一點魂火成了繫繩——當葉塵將糖丸放入口中時,嚐到的倒是侯齊天萬世循環中,統統未送出的桂花香。
草廬窗欞探出五歲初代的手,"吐出來會瘋......"
初代本體的童音自十二指腸傳來,葉塵低頭看去,見臍周閃現七十二顆青銅痣,每顆痣都在吮吸翡翠麥田的漿液。
當葉塵的膽汁滲入陶罐時,罐中飄出的不是酒香,而是初代劍仙在柴房偷喝藥酒的抽泣。
當他試圖催動無我劍意時,指尖綻放的不是劍氣,而是黏稠的桂花糖漿。
翡翠牙齦裂開七十二道血縫,每道裂縫中都探出青銅獠牙——那些竟是古神殘留的味蕾,正在吮吸他喉間翻湧的渾沌初啼!
葉塵的瞳孔俄然映出古神宴席的場景:本身的乳牙正被擺上青銅餐盤,四周環抱著吮指垂涎的渾沌遺族。
每尊玉像掌心都托著朵長時薔薇,花瓣上刻著《歸舟謠》的變調:
獠牙俄然曲折成弓。葉塵被髮帶拽著甩向渾沌母胎深處,沿途撞碎的星砂凝成青銅胃壁,壁上浮凸著古神吞食六合的浮雕。
葉塵的脊骨俄然玉化,古神骸骨殘留的耒耜尖頭刺破腰椎,在骨髓中耕出帶血的壟溝。
侯齊天轉世身從花蕊中走出,手中木劍上纏著退色髮帶:
渾沌母胎俄然收縮成丹田氣海,葉塵的十二端莊化作青銅溝渠,任督二脈凝成翡翠堤壩。
穗粒中爬出的不是青銅蝌蚪文,而是數萬具袖珍的葉塵玉像。
北鬥七星俄然在膽囊裡亮起,天樞位上坐著垂釣的蓑翁,玉衡位躺著編草螞蚱的老叟,搖光位立著獨目淌血的雲澈——七道星魂同時開口,聲浪震得脾臟發顫:
當他在天權星位站定時,翡翠堤壩轟然崩塌,劫液大水中浮起九十九塊神農碑,碑文竟是葉塵這些年耕作的每一株麥穗!
"侯哥!"
"葉兄,味道如何?"
"前輩,插秧了。"
當最後一顆天璿星被點亮時,葉塵的膽囊俄然收縮,嘔出一枚沾著糖霜的乳牙。
含罷劫丸方知味,甜鄉原是試劍場。
"含劫錄第九轉......"
舟非舟兮劫非劫,含罷星砂齒留血。
侯齊天咬破指尖,血珠在木劍上畫出《換牙經》。
當他試圖號令時,喉頭湧出的不是聲音,而是遊方少年釀了九世的苦酒——酒液澆在劍塚上,竟蝕刻出《含劫錄》的終章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