段從嘉端著藥碗進得屋內，隻見楊瓊正坐在何晏之的床前，滿臉憂愁地替他擦拭著臉上的汗水，連段從嘉的腳步聲都渾然未覺。直到段從嘉走到他的身後，楊瓊纔回過身，定定地看著段從嘉手中的藥碗，隨即，霍然起家，喜形於色：“陳公前輩已經把藥煮好了？”
段從嘉冷冷一笑：“你內心還是放不下楊顯。”他的語氣中異化著些許不屑，卻又透著淒然之意，“他已經死了六十多年，你卻仍然放不下他臨終所托。阿芒，你真是癡情。”
陳商沉默地搖了點頭，低聲道：“還不知可否救活那孩子。”他歎了口氣，“因果循環，莫不如是。”
段從嘉道：“他的毒又發作了？”
段從嘉在旁看著，低低喟歎道：“小子，你的這般交誼，倒也是讓人動容。但願你二人有戀人終能立室屬。”
陳商低聲道：“素姬和希夷，都是我自藐視著長大的，也至心但願他們二人有一段好姻緣。更未曾想到，素姬……曾經一個如此聰明敬愛的女孩兒，心腸竟會變得如此暴虐。”他微微閉目，嫌棄般地說道，“楊朗說得冇錯，我就是一個天真老練之人，底子看不透民氣，隻會受人擺佈，被人操縱，卻又狠不下心腸反守為攻，成果還會扳連身邊的人……”
段從嘉卻仍然緊緊握著他手臂，死死地盯著他：“阿芒，算是我求你了，好麼？”
陳商也不辯駁，隻是垂著頭，持續麵無神采地熬著藥。段從嘉隻感覺從心尖到指間都是冰冷的，寂靜了好久，終究忍不住柔聲道：“阿芒，我又惹你活力了嗎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