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起上的萍蹤深深淺淺,何晏之見了結更是心驚,那人清楚就是內力不濟,法度混亂,必然是受了極重的內傷。貳心中閃過無數個動機,又想到在沈園當中楊瓊的絕情,內心卻如何也恨不起來。隻是當日那一掌所帶來的痛苦彷彿還留在胸口,時隔月餘,仍在模糊作痛。
又有人道:“他說得也有幾分事理,若那吸血的妖人還在這林子中,我們豈不是要白白送命?”幾人說到驚駭之處,便圍成一團,也不睬李大,跌跌撞撞地回身往回奔逃。李大見攔不住他們,又恐林中真有玄機,便隻能歎了一口氣,在最尾處護著世人,沿著山路返回衙前鎮去了。
何晏之一時怔然,李大將手中的鐵杵一橫,麵有慍色道:“楊兄弟,本來,你竟同這妖人熟諳?”
世人相互看了看,便有幾人退後了數步。那李四海哈哈一笑,也未幾言,回身領著剩下的7、八人鑽進了叢林當中。此時髦是初春,山間霧氣環繞,北風砭骨,不時有鴟鴞淒厲的哀鳴之聲響起,迴盪在山穀當中,聽得人毛骨悚然。
何晏之心機電轉,麵前這些人固然不是習武出身,卻也年青力壯。現在的楊瓊明顯已是強弩之末,而本身的內力被廢,空有一些招式,唬唬人倒也罷了,若真的動起手來,隻怕底子不是這些山野莽漢們的敵手。他想到此處,衝李大抱拳道:“李兄,我們萍水相逢,隻望李兄能聽我一言。”
李大頃刻瞪大了眼睛,“咦”了一聲,竟不由得又退後了半步。何晏之卻笑道:“李兄,這些招式你可識得?”
世人亦紛繁擁戴道:“聽他所言,段公和陳公已經快趕返來了。他說得如許振振有詞,又自報廟門,若真是兩位高人的門徒,我們也獲咎不起啊。”
何晏之跟著李大追了出去,纔沒跑幾步,就見一道人影從麵前晃過,何晏之內心一緊,隻感覺那身形極其眼熟,滿身的血液便在刹時凝固了。街道旁倒著一小我,一對鑼鼓散落身邊,本來是鎮子裡巡夜的更夫。兩人藉著微茫的月色看去,隻見那人脖子上有一道血痕,鮮血兀自流個不斷,神態極其可怖。李大俯身將傷者扶起,連喚了幾聲,那人還在不住地顫栗,彷彿已被駭得魂飛魄散。
李大明顯有些吃驚,臉上卻儘是猜疑之色:“你紅口白牙,我卻如何信你?”他點手指著楊瓊,“若他真是被冤枉的,見官又怕甚麼?”說罷,便要上前來捉楊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