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碧秋見何晏之的呼吸漸穩,終究長出了一口氣:“可好些了?”
何晏之震驚地看著沈碧秋:“冤有頭,債有主,何必牽涉無辜?何況,”他儘力回想著謝婉芝的話,誠心道,“母親她若在天有靈,必然不會但願哥哥如許做,她畢生所願,不過平江南,固北疆,削四族,逐韃虜,她寧肯捐軀本身,也要保護大清,又怎會情願哥哥倒行逆施,分裂天下呢?”
『雜種。』
沈碧秋道:“你記起來了?”他緩緩點頭,“不錯!你不姓何,我也不姓沈,我們同是渤海赫連氏的後嗣,你的本名是赫連浮舟,我的本名是赫連沉舟,赫連勃勃便是我們的生父!”他驀地將上衣拉開,暴露後背,何晏之倒吸了一口寒氣,隻見背上道道鞭痕縱橫交叉,觸目驚心。沈碧秋嘲笑道:“常言道,虎毒不食親生子,但是,赫連勃勃他連牲口都不如!”
沈碧秋麵對楊青青的畫像,緩聲道:“大清自我太/祖建國以來,便北有渤海女真的威脅,南有前宋遺民和江南武林的風險。母親大人當年便是想先平靖北疆,蠶食渤海,再分化江南,摧破四族八派,如此,永固大清江山。但是,楊真真和劉氏為了謀奪皇位,暗中勾搭江南四族,又裡通渤海,使母親大人腹背受敵,終究淪為階下之囚。”
沈碧秋眯起眼睛,盯著何晏之:“你在說甚麼?放下仇恨?”他甩開何晏之道手,指著牆上的畫像,厲聲道,“你可曉得本身在說甚麼?你如何對得起母親大人在天之靈!”他一把抓住何晏之的領口,聲音因為氣憤而短促起來,“赫連浮舟!你這個不肖子孫!你如何能夠健忘母親大人的血海深仇!你怎可如此!”
何晏之很有些衝動:“這與謝大人無關,更與楊真真無關!我隻是不想看著哥哥你濫殺無辜,無端塗炭生靈!”他頓了頓,看著沈碧秋,正色道,“天下乃天下人之天下,非一人之天下,莫非為了一人一家的仇恨,便要天下人一起陪葬麼?”
『戔戔一個楊青青,今上本除之而後快,不過送予外族,又有甚麼大不了的呢?』
那是,母親的聲音:
沈碧秋沉下臉來,不住嘲笑,“想不到謝婉芝的三寸之舌,竟將你變成了楊真真的順民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