是了,哥哥,另有,母親,我如何把他們健忘了呢?

謝婉芝哼了一聲:“雕蟲小技耳,沈眉不過隻學了一點外相。”跟著一陣悉悉索索的聲音,何晏之的麵前俄然微微一亮,他定睛一看,隻見麵前的謝婉芝髮髻狼藉,麵色更是慘白,手中捧著一粒雞卵大小的玉石,幽幽地收回微小的光芒。

謝婉芝歎道:“你不必憂?彷徨。你固然是赫連氏的先人,但亦是楊青青的兒子。你母親的文韜武略,決不亞於當年的太宗天子,隻不過成王敗寇,自古如此罷了。”她沉吟道,“實在,楊青青當年若想奪回皇位,也一定不成。但是她寧肯捐軀本身,也要保護大清,乃至成全了今上。如此胸懷,不得不叫人佩服。我即便儘忠於今上,也不得不承認,江陵王可謂一世之雄。”她望著何晏之,“天下乃天下人之天下,非一人之天下。隻可惜,沈眉隻曉得為舊主複仇,卻並未曾明白江陵王的襟懷。

『弟弟,你餓了嗎?弟弟不要哭,哥哥把饅頭給你吃,你不要哭了。』

謝婉芝淡淡一笑:“這便是今上與江陵王的分歧,今上向來睚眥必報,何況,宮牆以內,又何來手足之情?但是,今上當年送姊和親,更是為了向渤海郡國乞降。你的父親赫連勃勃在六洲城與大清媾和時,隻提出了一個退兵的前提,便是要江陵王做他的侍妾。當時節,赫連勃勃已兵臨柳州城下,眼看聚幽關、虎牢關都將失守,若女真人不肯退兵,大清不但永失燕雲十六州,隻怕長城以北的半壁江山都要不保。戔戔一個楊青青,今上本除之而後快,不過送予外族,又有甚麼大不了的呢?”

何晏之一愣:“本來這隧道的門竟是大人關上的?”

何晏之握著寶珠的手微微有些顫抖:“但是我卻不肯信賴,我竟然會是女真人的後嗣!我內心實在亂的很。”他靠著石壁,黯然道,“我自小跟著徒弟走南闖北,固然隻是一個唱戲的武生,亦深知女真是大清的夙敵。渤海國百餘年來屢犯我境,燒殺擄掠,無惡不作,歐陽將軍擯除韃虜,滅渤海國,光複燕雲十六州,是天下大家敬佩的大豪傑,我從心底裡佩服他,每次唱虎牢關這一齣戲,就尤其衝動。”他緊握著拳,低聲吟唱起來,“漢家兒郎帶吳鉤,收取關山十六州,持節雲中,壯懷千秋……好男兒,駕長車,踏破葉赫城頭月,射殺天狼陣前血……”他微微有些哽咽,幾近唱不下去,唯有低垂著臉苦笑道,“我寧肯自已一無所知,還是風餐露宿,浪跡天涯,也好過現在不知所謂,猶似萬箭穿心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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