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碧秋走上前施了一禮,道:“爹,深夜找孩兒,不知有何要事?”
沈眉道了一聲“是”,卻仍然站在原地,欲言又止。
那哭喊聲一聲一聲如同尖刀普通紮入他的心房。
『救我!救我!』
周遭,是一片讓人堵塞的烏黑,他聽到一個孩子的哭聲,撕心裂肺的哭聲。他想向著阿誰聲音奔去,卻感覺本身好似墮入了泥沼當中,寸步難移。有冰冷砭骨的水漫過本身的口鼻,但是卻感受不到痛苦。朦昏黃朧中,他看到旋渦的中心,有一個小小的身影在冒死地掙紮著。阿誰孩子有著同他一模一樣的眉眼,他想去抓住那隻手,卻彷彿永久也夠不著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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沈碧秋緩緩點頭:“不錯,我也曾如許想。”他負著而立,雙眉微蹙,“隻是,照目前看來,楊瓊是毫不會把瓊花碎玉劍的心法奉告我了。”他沉吟道,“若殺了他,便得不到心法,若冇有歐陽間家的無形無相心法,隻怕我畢竟冇法真正號令江南四族和八大門派。”
沈碧秋感覺本身在黑暗中浮浮沉沉。
沈碧秋“嗯”了一聲,細細將那密函看了一遍,隨之雙眉微微一皺:“楚天闊說,他碰到了一個同我長得一摸一樣的人?”
沈碧秋微微點頭,俄然一個激靈,猛地起家,在屋子裡來回踱著步。他雙拳緊握,滿身微微顫抖著:“不錯!如果弟弟他還活著的話!”他的神采有些等候,也有些不安,不由得用手捂住本身的胸口,喃喃低語,“我一向感覺浮舟他還活在這世上,他……他是我這世上獨一的血親,與我血脈相連……”他嗬嗬低聲笑了起來,“看來冥冥中自有天意!要我們骨肉團聚……”
他感覺本身的身子一輕,彷彿隻剩下一縷孤魂,在半空中飄飄零蕩。
沈眉道:“少主能揮慧劍而斬情絲,老臣便放心了。”
『哥哥!哥哥!』
沈碧秋一言不發地坐回到榻上,麵沉似水,很久,才緩緩道:“國仇家恨,時候不敢或忘。弑親之仇,不共戴天。”他冷冷一笑,低低地彷彿是在說給本身聽普通,“我苦心運營這很多年,豈能因為一點後代私交,前功儘棄,功虧一簣?我又如何對得起母親在天之靈!”
沈眉道:“少主,此事尚未有定論,還需從長計議。”
沈碧秋來到偏廳的時候,沈眉明顯已經等待多時了。
沈碧秋道:“這個主張是不錯。隻是他的性子太烈,隻怕弄巧成絀,他若寧為玉碎不為瓦全,我們便賠了夫人又折兵了。”他的唇邊彎起一抹溫文的笑意,“待我再關他一些光陰,先磨平了他的性子再做籌算。溫水煮蛙,蛙死而不自知。楊瓊是如何的人,我最清楚不過,向來江山易改賦性難移,我就不信他能翻出我的手心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