楊小巧點頭:“想必也是少年俊才。”她悠然道,“母上和父君正要為本王選婿,梁大人明日便將令孫的畫像送進宮來吧。”她很有些戲謔地盯著梁孟甫,“我既然開了王府,天然要選王君和側君,非論母上終究給本王定下誰做王君,終不會叫梁公子落第。這一點,梁大人固然放心。”
領頭的侍衛長道:“啟稟岷王殿下,梁大人方纔往東震門方向去了。”
梁孟甫道:“老臣所言,乃人倫大義,即便皇上不愛聽,也是亙古穩定的真諦。祖宗之法豈可違?先王遺策豈能廢?先師遺訓豈敢忘?”
她走得緩慢,身後的兩個宮人隻能低著頭亦步亦趨。公然,在不到東震門幾丈遠的處所看到了右司承梁孟甫的肩輿。
楊小巧現在已是肝火滾滾,恨不得將梁孟甫這把老骨頭敲碎。她極力按捺住心中的肝火,委宛笑道:“梁大人對大清的忠心,本王天然明白。”她巧笑嫣然,意味深長地看著梁孟甫,“梁大人的長孫本年可已過弱冠?”
楊璿璣點了點頭,輕聲說道:“璿璣自忖年事已長,上書房裡多是公侯後輩,自古男女授受不親,表裡各處,男女異群,同席讀書,到底不便。何況女子無才便是德,倒不如熟讀女四書,婦德、婦言、婦容、婦工,纔是女子立品之本。”
楊璿璣再拜道:“我這些日在閨中常讀女誡,嘗聞女子出嫁,夫主為親,夫者,天也,天固不成逃,夫固不成離也,故知,婚姻之事,方是婦人之大禮也。璿璣彆無所求,但求大院君與母上做主,許我下嫁,今後相夫教子,相敬如賓,便此生無憾了。”
楊小巧笑而不語,伸手摺了近旁的一枝梅花,嗅了嗅,漫不經心腸道:“傳聞,璿璣已經好些日子冇有去上書房了?”
梁孟甫道:“殿下過謙,君臣之儀怎敢偏廢?”
“哦?”楊小巧微眯了眼睛,“臣下不平?百姓非議?本王自從重修聚賢堂、禦影堂、光亮堂三堂六府以來,除了諸位老卿家,有哪個敢不平?至於百姓,隻要豐衣足食,誰還管天子是男是女?何況,非論天子是男是女,終因而楊家的天下,梁大人的心,也操了太多了吧?”她的凜然的目光在梁孟甫的臉上逡巡,“梁大人對楊瓊真是忠心可嘉,可惜,他謀逆不軌,其心若昭,母上已經廢了他的王爵之位,永貶出京,隻怕這輩子也彆想再回燕京了。梁大人,識時務者為豪傑,你真的要把梁氏一門的大好出息華侈在一顆棄子身上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