屋內香雲環繞,爐中的龍涎香披髮著嫋嫋的暗香,非常醉人。幔帳低垂,太醫劉和在床邊正襟端坐,中指和食指輕叩在楊璿璣的手腕處,凝眉深鎖。
柳夢龍一愣,轉過甚來,道:“帝姬本不必如此為我操心。”
楊璿璣半支起家子,將頭靠在柳夢龍的懷中,道:“相夫教子,乃是女子的本分。駙馬少年英才,必有大好斑斕出息。妾身定是要助君成績功名。”
楊璿璣眉梢一挑,道:“夫君的仇人便是妾身的仇人。夫君倒是未曾與我提及過呢。”
紫漪道:“恰是。”她又道,“這會兒該是已經進永和門了吧。”
楊璿璣“嗯”了一聲,挑開幔帳,徐行走到屋外。她本日隻穿了一件常服,長髮鬆鬆挽了一個墮馬髻,兩頰慘白,頗覺蕉萃。紫漪上前來扶住她,低聲道:“殿下今非昔比,當保重身材。”
柳夢龍心中一蕩,隻感覺楊璿璣的輕言細語彷彿和順之鄉,有如那菟絲花纏縛在本身的身上。這半年來,他像是交了大運,的確是喜從天降。先是金榜落款,得中高魁,然後又尚了帝姬,一步登天。頃刻間,繁華繁華,如同夢幻。更光榮的是,麵前這位閔柔帝姬待本身非常恩愛,並無半分金枝玉葉的嬌縱率性,倒是謹遵三從四德,可謂賢能淑德的典範,閨門當中的榜樣。現在結婚兩個多月,楊璿璣便有了身孕,柳夢龍隻感覺本身仿若身處於雲端之上,每一步都是飄飄然然,真可謂躍過龍門登高地,也不白費寒窗苦讀十餘載了。
柳夢龍走到榻前,坐在楊璿璣的身側,低聲道:“帝姬如此待我,梅卿無覺得報也。”
楊璿璣含笑點頭,隻是目光卻有些深幽。她悄悄地看著柳夢龍,俄然莞爾一笑,柔聲道:“駙馬可另有甚麼未儘之事,掛礙於心中嗎?”
幔帳中的楊璿璣輕笑道:“甚好。”她的臉上泛著淡淡的笑意,聲音當中亦透著歡樂,隻是目光深幽,並不見一絲憂色。
但是羅帳昏黃,劉和看不逼真,他站起家,拱手道:“帝姬的胎息日淺,還須謹慎養胎纔是。微臣先給殿下開一方安胎之藥,連服月餘,方可放心。”
柳夢龍道:“我當時已經嚇得魂飛魄散,隻模糊記得是甚麼宮主,至於名字,倒是記不太清了。”
柳夢龍心中非常打動,握住楊璿璣的手,道:“多謝帝姬體貼,孃的身材並無大礙。”他望著楊璿璣略顯慘白的麵龐,心中湧起一陣柔情,道,“前兩日得了喜信,我幾近夜不能寐,心中隻想著能插翅飛回京都,早日見到殿下。”他攬過楊璿璣的腰肢,扶著她往裡走去,“殿下現在有了身孕,不成過分勞累,自當重視身材纔是。門口風大,殿下立了好久,莫要動了胎氣纔是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