柳夢龍心急如焚,手忙腳亂地將何晏之扶起來,跌跌撞撞走到床前,卻一個踉蹌,兩人雙雙倒在了床榻之上。柳夢龍被何晏之壓在身下,卻較著感遭到何晏之渾身砭骨的冰冷,正在不住顫抖,便伸開雙臂抱住他,以期用身上的體溫臨時賜與對方一絲暖意,口中道:“恩公到底是如何了?”
柳夢龍大急,一時候竟不知該如何是好,四下看了看,便將床榻上的兩床被褥全數裹在了何晏之身上,道:“恩公,可好些冇?”
柳夢龍望著何晏之,愁腸百結,心中悄悄有些難過,想本身畢竟還是個拖累,又深恐何晏之看不上他,便用力點了點頭,道:“好。統統聽大哥安排。”
柳夢龍的眼眶微微有了些濕意,聽到何晏之這句話,竟讓他有種蟾宮折桂的雀躍。他回想起當日鄉試發榜,本身中了甲科第十六名,卻也未曾有如此衝動的表情。一起上,他隻怕何晏之感覺他是個累墜,內心忐忑而自責,現在各自表白了心跡,不免又是衝動又是歡樂,驀地間,竟感覺此生能夠獲得何晏之的賞識,要比金榜落款賽過百倍,不由地喜極而泣。
柳夢龍卻麵露擔憂之色:“是嗎?但是我向來運氣差得很。算命先生也說我上克下刑,會不會是因為我的八字刑剋,身上倒黴太重,纔會給大哥引來這般禍事?”
何晏之見他可貴暴露如此慎重其事的神采,一時候倒不曉得如何再欣喜他了,隻能冷靜無語。柳夢龍卻拱手施了一禮:“恩公,正如你所言,你我萍水相逢,小生卻將恩公引為知己,更是敬佩恩公的為人,但不知恩公心中如何對待小生?”
何晏之閉目點頭,唇角彎出一抹淡淡的笑,他生就邊幅漂亮,氣度蕭灑,即便現在蕉萃支離,也不減俊美豐儀。柳夢龍看在眼裡,不覺心跳漏了一拍。
柳夢龍大驚失容,上前扶住何晏之,觸手的肌膚倒是冰冷非常,再看何晏之,亦是雙唇微微發紫,神采猶為慘白,不由驚撥出聲:“恩公!”
何晏之點點頭:“臨時無礙。”
何晏之雙眉舒展,牙齒也在顫抖:“很……很冷……”
何晏之笑著安撫:“柳兄,你我萍水相逢,何必說如許見外的話?何況這些事來得實在俄然,與你有甚麼乾係?”
何晏之拍拍墨客的肩膀:“話雖如此,但未雨綢繆倒是需求的。明日我也不知會有如何的變局,趁現在另有些時候,我教你一招逃竄的絕招。你既不會拳腳工夫,也冇有輕功,明日若真碰到存亡關頭,你儘管遵循我教你的體例往外跑,其他的一概彆管。”他的神采現在極其嚴厲,“你隻需記取,隻要你本身安然了,我才氣夠騰脫手來。明日若動起手來,必然攸關存亡,你千萬不成躊躇不決,如此不但幫不了我,反而會適得其反。梅卿,你可記著了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