何晏之定定地看著他：“我心中至始至終隻要宮主一人，而宮主心中，隻當我是那小我的影子。”他淡淡道，“癡迷之愛亦罷，刻骨之恨亦罷，我不過是局外之人。宮主對我之情，永久不及對沈碧秋的恨，不是麼？”
兩情相悅，本是人間美事，而現在的何晏之卻涓滴覺不出一絲甜美，心中隻要錐心砭骨之痛，麵前彷彿有一個旋渦，由不得他停下腳步，隻是將他一步一步引入此中，再也擺脫不開。從到擎雲山上的那一刻起，他便曉得，本身隻是一個影子，楊瓊最狠惡的豪情，愛也罷，恨也罷，都不是本身的。
何晏之被噎得說不出話來，一張臉卻漲得通紅。何欽之見他神情很有些難堪，隻道是本身心直口快說錯了話，忙賠罪道：“我一時心急胡言亂語了，師弟莫怪。”他拉著何晏之的手不放，“晏師弟，他鄉遇故交，乃平生一大喪事。明天我必然不能放過你，我們師兄弟可貴見麵，定要好好喝上一杯才讓你走。”說著，轉頭叮嚀伴計們備酒開宴。何晏之心中是有事相求，便不再推讓，跟著何欽之進了閣房。
待那郎中走遠，楊瓊道：“陳州乃邊塞之地，何來醫術高超的大夫？你先把那張方劑收了，還是照著段公前輩的方劑去拿藥。”他頓了頓，“如果連陳公、段公二人都治不好的傷，隻怕凡人更是冇法了。”
何晏之道：“甚愛故此深恨。宮主感覺呢？”
何晏之一愣，纔想起上回彆離時承諾的事，不由神采微微發燙，輕咳了一聲，道：“我師父他，”他頓了頓，道，“他生性好靜，喜好獨處，更不慣同生人同住。大師兄的美意，隻能心領了。”
何欽之的手微微一緊，臉上很有些可惜之色：“你我兄弟可貴聚會。”他又道，“不如你在我這裡小住幾天敘話舊，如許想必無妨罷。”
何晏之仰開端，眼中模糊有些濕意，心中倒是空蕩蕩的。他俄然有些悔怨說出了那些話，本來他還能夠佯裝不知所謂，現在卻不曉得該如何麵對楊瓊。他向來隨性，但是，自從碰到楊瓊開端，便垂垂像是丟失了本身，心中的喜怒哀樂彷彿都被那小我所擺佈著，再也冇法心無掛礙、來去安閒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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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樣固執的愛，卻從不屬於本身。
何晏之一愣，隨之低頭一笑：“也是，當局者迷，旁觀者清。”他翻開房門，輕聲說了句“我去抓藥”，也不等楊瓊答話，便關上房門，徑直下樓去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