隨之, 幾個手捧衣物的侍女亦上前幾步, 將何晏之圍在中間。那采綠嬌聲笑道:“奴婢們不知公子喜好甚麼款式的外袍,故而各種花色的都挑了一套,還請公子過目。”
何晏之還將來得及答話,隻感覺那侍女柔荑般的手悄悄拂過本身的臉龐,謹慎翼翼地擦拭, 那汗巾上熏了香, 絲絲入鼻, 沁民氣脾。他微微有些獵奇, 問道:“這是甚麼香?”
何晏之聽了結不覺得然。
他在九陽宮中這大半年,對沈碧秋已經有了極深的成見。如若本日是初識沈碧秋,或許真會為此人的斑斕風騷所傾倒。但是,在楊瓊的執念下,何晏之對沈碧秋的愛好、武功,乃至筆法、詩詞都被迫研習仿照過,他實在不信賴一個能洋洋灑灑寫出七世經略的人,竟會是一個不通碎務,隻知詩畫文章、附庸風雅的文士。
采綠的眉頭一皺,隻感覺麵前這位何公子固然長著一張同自家公子一摸一樣的臉,卻儀態粗鄙,實在及不上少莊主分毫。她內心固然如許想,臉上卻不敢透暴露來,隻是含笑道:“公子喜好便好。”
柳夢龍麵有愧色,低聲道:“大哥,小弟揣摩了半天,還是一式也冇有練成。”
那少女將汗巾絞乾,又替何晏之擦手, 笑道:“回稟公子爺,這是我家至公子親身調的桃紅蜜香, 取隔年三月初三沾了雨露的桃花調製半年而成,甚為希少。至公子平時也不大捨得用, 本日特地出來接待高朋。”少女的行動極其敏捷, 幾下便將何晏之的頭麵清算得乾清乾淨, 又恭敬退開幾步,屈膝福身道,“公子爺, 奴婢名喚采綠。”她又指著那端著銅盆的少女道, “這是采芩。至公子命我們二人此後近身服侍公子, 還望公子莫要嫌棄我們笨拙。”
一旁站著的方老五道:“公子爺,我家老爺在前廳等著你。不知公子是否便利前去?”說罷,便上前扶住何晏之的右臂,作了一個請的手勢,恭敬當中透著幾分逼迫,臉上卻還是儘是笑意。
采綠一愣,眼中略微有些鄙夷的神采,卻隻是一閃而過,繼而笑道:“恰是。至公子叮嚀了,公子喜好甚麼固然提出來,奴婢們必然經心采辦。”
何晏之嘻嘻一笑,販子痞氣畢露:“你家少莊首要交友我,鄙人真是求之不得啊。何某可貴交上這麼闊的朋友,果然是黃狗出角變麒麟,天上砸下一個大餡餅。”
又有兩個妙齡少女, 一人捧著銅盆, 一人持著汗巾, 來到何晏之跟前, 嬌聲道:“公子請淨麵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