謝婉芝嗤笑道:“子衿兄真是好大的臉麵!江南四族, 延綿數百年,卻何曾姓過沈?你不過是奉歐陽長雄的遺命接掌江南四族罷了,卻想著喧賓奪主、鳩占鵲巢麼?沈眉, 說到底, 你也不過是歐陽長雄門下之犬, 可惜你這條看門狗卻背信棄義, 賣主求榮。歐陽長雄一死,你便背叛劉南圖, 將江南武林全部送給劉南圖做了見麵禮。你懷著如何的心機, 莫非彆人不曉得?或者, 你覺得,你本日振臂一呼, 江南八派還會服從你的號令?”
謝婉芝拊掌笑道:“子衿,今時本日,你覺得我還會信賴你?你的一番舐犢之情也隻能唬弄一番旁人。就如同我不信賴蘇小環會另嫁彆人一樣,我亦不信賴你會娶妻生子。你用心在我麵前提起小環姊姊,又是為了粉飾甚麼呢?還是,你怕我已經曉得了甚麼?”她緊緊盯著沈眉,“你曾今奉歐陽長雄之命護送蘇小環千裡回京,孤男寡女一起同業,本就叫人忌諱,因而,你便順水推舟,故設疑陣,讓世人都覺得你同歐陽長雄是因為一個女人而反目成仇。”她微微一笑,“子衿,沈碧秋和麪前這個後生,真的是你的親生兒子?”
沈眉歎了一口氣:“不錯!他便是碧秋失散多年的孿生弟弟,上個月才被人找回。謝大人如果不信,隨便找莊中之人一問,都曉得這便是歸雁莊二公子。我本想過幾日召開武林大會,讓次子認祖歸宗,不料這孩子卻心生痛恨,他自幼流落在外,受了很多痛苦,不免怨我未儘到為父的任務,不想竟連碧秋也一併恨上了。”
何晏之一進大廳便模糊感覺有些詭異,沈眉固然被擒,大廳裡跪著的那些下仆卻隻是沈園中灑掃的淺顯仆人罷了,連采芩、采綠如許的大丫環也未曾見到。他還在深思,膝蓋窩卻冷不丁被那幾個五大三粗的兵士踢了一腳,跪倒於地,因而叩首道:“草民何晏之拜見謝大人。”
何晏之抬開端,望著麵前這位姿容娟秀的婦人,心中有些躊躇,道:“皇宗子曾說過,謝大人忠心耿耿,他讓草民來找大人,伶仃求見,不成叫外人曉得。可惜草民被沈氏父子囚禁莊中,冇法脫身。本日無法於大庭廣眾之下向大人求救,亦是不得已而為之,隻怕再遲誤半晌,皇宗子便要被沈碧秋所害,命不久矣。”說罷,又恭敬叩首施禮。
沈眉道:“大人差矣。沈某仰不愧於天,俯不怍於地, 自以為冇有涓滴對不起歐陽長雄的處所。何況, 我與歐陽長雄之間早已經了斷恩仇, 互不相欠。倒是大人您,當年曾深受蘇小環和歐陽長雄之恩,數十年來卻為楊真真賣力,不遺餘力,不知你那小環姊姊泉下可瞑目麼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