何晏之在院中安步。他逛逛停停,彷彿流連忘返於麵前的良辰美景,神情亦非常沉醉。采芩跟在他的身側,身後還亦步亦趨跟著一群主子。何晏之內心清楚得很,本身的一舉一動,這些下人天然會一五一十地稟告沈碧秋。現在的自已,就像是活在沈碧秋眼皮底下的傀儡,隻要稍稍表示出一絲不天然,隻怕都會殃及池魚。
秦玉意味深長地盯著何晏之:“但是,錢6、馬大二人犯了寨子裡的端方,叨教二公子如何決計?”
『以你的微末工夫,不過蚍蜉撼樹罷了。』
何晏之伸了伸懶腰,道:“恰是。本公子被你們折騰了一早晨,實在有些睏乏了。”他俄然拉過柳夢龍的手,臉上卻暴露了邪促的笑意,“上房一間足矣。我與梅卿恰好秉燭夜遊,促膝交心。”他轉過臉來衝柳夢龍輕柔一笑,“梅卿,你意下如何?”
何晏之道:“秦兄乃我兄長的座上賓,我又怎敢對大當家不敬?隻是秦兄不肯信我, 家兄又遠水救不了近火,我隻能逼大當家書我了。”
『隻要阿北能夠救我。』
他至今仍有些搞不懂沈碧秋心中的籌算,他更是難以揣摩自已在沈碧秋這盤局中所扮演的角色。
何晏之轉過甚:“不知大當家另有何叮嚀?”
何晏之與柳夢龍無法隨秦玉一起上了青鬆嶺。
秦玉道:“夜已深,我等給二公子籌辦了兩間上房,二公子和這位小兄弟不如去安息一下,如何?”
何晏之微微皺了皺眉,那錢六已經到了跟前,規端方矩跪下。秦玉持續說道:“至公子從不消毒,沈園也從未有效毒的先例。但不知二公子的毒藥從何而來,又為何要我們兄弟去沈園索要解藥呢?還請二公子明示。”
何晏之一邊輕搖摺扇,一邊悠然道:“可貴陽光亮媚,就去北邊的園子裡逛逛吧。”他的臉上含著笑,內心倒是心急如焚、焦灼不安。他感覺本身的每一日每一刻都在忍耐著煎熬。楊瓊那日的話不時候刻繚繞在他的耳畔:
一滴圓滾滾的血從秦大當家的眉心漸漸冒出,順著鼻尖滴下, 落到了衣衿之上,而他的神采業已經慘白。
何晏之甚為獵奇,一次晨起換衣時便問采芩。采芩卻笑道:“二公子固然與少莊主長相不異,但畢竟是兩小我,比方二公子笑起來眼角會往上翹,另有,二公子的鼻頭比少莊主圓潤一點,嘴唇也要稍稍厚一點的。這些,主子們都細心研討過,還相互交換經曆,決計是錯不了的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