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不,是我一時不謹慎。”沈碧秋淡淡一笑,“想到歐陽氏滅渤海國、殺赫連勃勃,確切叫人壯懷狠惡。”他的笑容如初,“俾官彆史皆知楊瓊乃今上與歐陽長雄之子,但官家卻對此諱莫如深,晏之可曉得此中的原委麼?”

何晏之聽得雲裡霧裡,隻是目不轉睛地看著沈碧秋,隻見他神態誠心,彷彿有一腔熱誠,叫人乍聽之下,無不打動。沈碧秋又說道:“子修遭人暗害,變成了明天這幅模樣,竟連我都不熟諳了。這些日子,我亦派人多方刺探,感覺除了岷王,彆無彆人所為。楊小巧采集了多量江湖異士為她效力,江南武林大多成了她的囊中之物。現在外人皆覺得子修下落不明,我與父親商討,決計先發製人,調集江南四族八派,真正接掌歐陽間家,以減弱岷王在江南的權勢,保全江南武林的根底,更是為了庇護子修的安危。”

何晏之恍然大悟,起家作揖,臉上暴露了敬佩之色:“少莊主大義凜然,運籌帷幄,實在叫人佩服。鄙人之前對少莊主有諸多的曲解,現在想來,實在忸捏。”

沈碧秋又道:“子修少年時的性子並非本日這般冷僻,他原是極和順的性子。在那深宮當中,除了天子,也冇有哪個真正待他好的,恰好他又為人軟弱,天然要被人欺辱。我當時作為江南四族的後輩,應詔入宮伴讀,便經常照拂於他,我又年長他幾歲,他便非常地依靠我。”沈碧秋的臉上暴露極其溫和的笑意,“如此朝夕相處,夜夜抵足而眠,天然漸生情素。當時候我二人都少不更事,幾番纏綿,不免情動,便有了伉儷之實。”

何晏之天然答不上來。沈碧秋道:“因為楊瓊既是遺腹子,也是今上的私生子。歐陽長雄從未入過宮闈,當日戰死疆場,也曾留下遺言,決不肯葬於皇陵,隻求將棺槨送歸江南。當時節歐陽長雄英名正盛,今上豈敢不允?今上與歐陽氏既無伉儷之名,楊瓊的身份便尤其難堪。大院君劉南圖乃武侯嫡子,與今上分庭抗禮,亦不肯認楊瓊到其名下。如此,楊瓊雖是皇宗子,卻頗受人非議,特彆是劉太後和大院君,更是恨他入骨。”

“啪”的一聲,沈碧秋手中的酒杯碎作數片,手心被鋒利的瓷片紮破,鮮血滴答落在石案之上。

沈碧秋這寥寥數語,說得輕描淡寫,卻叫何晏之難受之極。這本來就是究竟,但是親口聽沈碧秋說出來,卻尤其得叫民氣煩意亂。他因而懨懨道:“少莊主與楊宮主的舊情甚為動聽,但是與我又有甚麼乾係?少莊主不必事無大小地說於我聽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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