楊瓊哂笑:“真是滑天下之大稽。莫非我還要感謝你同楊小巧一起聯手來構陷我麼?”
楊瓊卻冷冷看著他:“沈至公子,楊瓊不記得同你有這般熟稔,子修乃我表字,豈是隨隨便便甚麼人都能夠稱呼的?”
那些官兵也都住了手,上來施禮,跪倒一片,為首的管帶恭聲道:“部屬有失,叫大人吃驚了。”
楊瓊卻回絕道:“我便在這裡等, 你速速去回稟。”他嘲笑道,“叫沈碧秋親身來接, 可明白了?”
楊瓊對沈碧秋道:“至公子,你也聽到了。這件事與蕭北遊冇有乾係,我信賴他。至於你信不信我,便隨你罷。”
謝婉芝瞭然笑道:“看來我猜得冇錯,公然是劉南圖麼?”
蕭北遊搖點頭:“啟稟師兄,此事與我無關。欲加上罪,何患無辭?”
那名叫朱七車伕撲通一聲跪倒在地:“大人,小人亦是冇法啊。他們……”他驚駭的目光在那些大漢的臉上逡巡,痛哭流涕道,“他們要殺了小人的百口,小人亦是冇法啊。”
楊瓊停下腳步,淡淡道:“我找沈碧秋。”
蕭北遊站起家,立在楊瓊身後,道:“叫師兄掛記了。阿北無恙。”
楊瓊收了劍,退後了兩步,目光一瞬也未曾分開沈碧秋,沉聲問道,“阿北,在沈園這幾日,你可還好?”
楊瓊冷冷一哼,傲然道:“我們要走了,你若不平,儘管放馬過來,看你們能不能攔下我楊瓊的來路!”
楊瓊的劍在沈碧秋的梗嗓處停了下來,他白淨而秀美的臉上有了痛苦的神情,雙眼微微有些發紅,彷彿立即就要落下淚來。沈碧秋隻是緩緩地柔聲說道:“子修,若殺了我能夠叫你高興,我死而無憾。”
楊瓊將懷中的一把摺扇遞給那人:“把這個交給沈碧秋, 他天然明白。”
楊瓊道:“你又錯了。我早已被趕出燕都城,皇上命我畢生不得入京,何來殿下的稱呼?沈碧秋,你膽敢違背聖意麼?”
沈碧秋連續碰了兩次壁,卻也不惱,隻是淺笑道:“是,是,原是碧秋不好。想必宮主此番前來,毫不是與我來話舊的吧。”他上前攬住楊瓊的肩膀,“雪地寒涼,不如到莊內略坐?”
不到一刻鐘的工夫,門內便傳來紛遝的腳步聲,隨之,硃紅色的大門敞開, 兩班仆人恭敬整齊地候立擺佈, 一名風騷俊雅的年青公子徐行走了出來。此人邊幅非常出眾,唇若塗脂, 目若朗星, 眼角眉梢俱透著和順含笑, 如三月東風,舉手投足間,一派溫文爾雅,叫人看了賞心好看,不免生出靠近之意。他施施然來到楊瓊近前,恭然施了一禮,淺笑道:“子修,彆來無恙?”